一定是他在做梦。
*
晚自习，闻秋时耳梢红意还未散去。
“你没看到滚滚天雷吗？单泽会邪术，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要让他五雷轰顶！”韦卫抓着他肩晃了晃，试图将人掰回正道，“你只是暂时被迷惑了，快醒醒，这人绝对不正常！”
闻秋时被他晃得头晕眼花：“挺正常的啊，都是道友。”
韦卫想起撞见的一幕，几近抓狂：“他还敢.......你、你怎么能让他.......”
闻秋时：“嘘！”
这事别提了。
可恶。
当时没反应过来，被亲懵了，明明该他按着单泽亲才对。
韦卫喋喋不休，闻秋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让他安静了下。
解决了韦卫，闻秋时拿出初中课本学习了会，涌起些许倦意，他合上书，嘱咐韦卫若是老师来了叫醒他，随后趴在桌面休息。
他很快陷入睡熟，甚至做起了梦。
梦境里，好似被谁从后面圈入怀里，他手腕被扣住，后颈肌肤被轻轻摩挲着，有灼热的吐息喷洒在上面。
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师叔。”
——顾末泽。
闻秋时没看清是谁，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冒出这名字。
闻秋时睁开眼，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愣了愣，男生坐在韦卫的椅子上，斜支着头看他，灯光自头顶洒下，朝刚睡醒的他笑了下。
“醒了。”
闻秋时心头一跳，险些将‘顾末泽’三字脱口而出。
想起梦里的修长身影，他突然有些慌，直觉他与此人关系匪浅，说不定是前世的道侣.......
“怎么了，”顾末泽察觉到闻秋时神色不对，手掌落在他额头，“是不是哪不舒服？”
闻秋时摇摇头，岔开话题，望了眼一切如常的教室：“你怎么在这，韦卫呢？”
“想见你，所以与他换了位置。”顾末泽拿出水果盒，将水灵灵的葡萄喂给闻秋时。
葡萄入口，闻秋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不假思索就张嘴吞下了。
他懊恼地又吞下一颗，摸出手机，向道观的师兄请教，他只精通符咒，其他方面还是师兄们厉害些。
他讲情况大致讲了下。
梦里好似有个前世的道侣，面前有个给他喂葡萄的现任。
不一会儿，师兄给他发了个动图过来。
图上是经典电视剧里，经典的渣男疑惑语录：“我不是世上唯一一个对两个女人心动的男人吧。”
闻秋时：“......”
他侧过脸，看向修长手指握着笔，专心致志帮他写作业的男朋友。
顾末泽察觉，朝他投去疑惑目光。
那瞬间，闻秋时脑海中面前男生面容与‘顾末泽’这名字来回转换，脸色愈发不好了。
顾末泽发现闻秋时不对劲，停下笔，给闻秋时多吃了两颗葡萄后，闻秋时一五一十交代了了，“你可能不信，我好像还有个男朋友。”
顾末泽微眯起眼，闻秋时难得羞愧地低头，有一下没一下戳着手指。
“那人在梦里，好像是我的道侣。”
话落，闻秋时抬头，发现顾末泽反应与他想象中不同，既没有不信这事，也没有表现出愤怒，黑眸甚至染上些许笑意。
“是吗，”
顾末泽倾身靠近，薄唇停在少年耳畔，好奇地低笑了声。
“那你更喜欢我，还是喜欢他。”
闻秋时脸颊发烫，陷入两难之间，好在顾末泽没继续逼他。
夜间睡觉，闻秋时再次见到那道模糊的身影，梦里他被那人抱着，脸颊在对方颈间蹭了蹭，熟练地找好位置合眼休息。
梦醒后，闻秋时睁开眼，发现床上多了个人。
他脑袋微动，细软发丝蹭了蹭顾末泽下颌，沉默几秒，顾不得讨论睡一张床是不是进展太快的问题。
“单泽，我可能......”闻秋时说完三字停顿下来。
顾末泽：“嗯？”
闻秋时咬咬唇，视死如归道：“我可能把你当替身了！”
他话语落下，室内陷入静默，闻秋时察觉腰间的手收紧，想到单泽此时难过的心情，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听到对方叹口气道：“我很难过，时，哄哄我吧。”
闻秋时听他闷闷的声音，跟着难过起来，心碎的一片一片。
必须哄哄哄。
“怎么哄？”
室内昏暗光线下，顾末泽微不可察勾唇。
“我很好哄的，”他侧过脸，嗓音微紧，“师、时亲我一下。”
闻秋时心道确实好哄，被当替身，竟然这样就不生气了。
他顿了两秒，纤长白皙的手指攥紧被单，凑近顾末泽脸颊，轻轻触碰了下，心跳如擂鼓。
顾末泽本想继续逗弄，但见闻秋时以为自己脚踏两只船，一脸歉意，准备见好就收，亲完就坦白，但他被闻秋时那蜻蜓点水的触碰挠得有些心痒，不由停不下来。
他眼帘低垂，转过另边侧脸：“还有这边。”
第二次，闻秋时胆子稍微大些，长睫颤了颤，又亲了下。
两侧脸颊亲完，顾末泽逐渐收不住了。
他眼神微暗，一手扣住闻秋时腰肢，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堵住透着软意的嘴唇。
闻秋时被吻得几近窒息，仓皇间，窥探到顾末泽黑眸深处的欲念，他怔了怔，被按住的手腕下意识挣扎起来。
做什么！做什么！
他还没成年了，顾末泽.......诶，顾末泽？！
闻秋时的挣扎让顾末泽理智回拢，他盯着少年被落下红痕的皓腕，暗自懊恼，怎么一下没控制住。
师叔被吓坏了吧。
“别怕，”顾末泽手指松开，随后又舍不得般，将人重新揽到怀里，“我就抱一会儿。”
闻秋时露出犹豫表情：“可是这样对不起我的道侣。”
“其实你梦里的人就是我，顾末泽，”顾末泽轻勾唇角，正欲将来龙去脉解释完，听到耳边传来幽幽声音。
“可是，那人模样跟你不一样，他也不叫顾末泽。”
顾末泽脸上笑意一顿，整个人僵住。
不、不是他？！
“哈哈哈，”闻秋时看着前一刻晴空万里，下一刻阴云密布的人，没忍住笑出声。
顾末泽听到笑声，反应过来，闻秋时恢复修为和记忆了。
“师叔将我吓得不轻，”
闻秋时挑眉：“谁让你先瞒我的。”
“好，”顾末泽将不知不觉拉开距离的人捞了回来，“是我错了。”
闻秋时察觉贴近的灼热气息，沉吟了下，提醒道：“我没成年，你也是。”
顾末泽咬住他软白的耳垂，闷闷不乐：“我知道，不会做的。”
闻秋时满意地点点头，思及这般忍着难受，正打算口头安慰一下，手被不由分说地捉住埋进被窝。
闻秋时：“.......”
他就知道，在这方面，顾末泽总不会委屈自己的。
*
“少爷放学回来啦！”
周末闻秋时回家，正在斟茶的管家看到，满脸笑容，注意到他身旁的顾末泽。
“少爷带同学回家玩吗？”
闻秋时道：“是男朋友。”
管家手一抖，茶水哗哗溢出杯子。
闻秋时直接带顾末泽去后院，闻老爷子没什么别的爱好，闲暇时候，不是在钓鱼就是在下棋。
到后院尚未见到人，老远听到爽朗笑声，“哈哈哈，一百比九十九，我赢了，单老弟！”
闻秋时听这中气十足的声音，放下心。
老爷子精神抖擞，不存在受不了刺激，加上刚赢了老战友单大爷的棋，心情舒畅，天时地利人和。
“我爷爷精神好得很，经得起刺激，单爷爷呢。”
顾末泽想起病房醒来见到的老人。
爷爷么。
“大贵之命，不是短命之人。”
闻秋时放心了，率先现身唤了声“爷爷”。
面对臭着脸的老伙计，在棋盘上得意洋洋的闻老爷子一顿，扭过头，炯炯有神的眼睛眯起，听到“爷爷”而不是“老爷子”，他敏锐地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离那么远干嘛，过来。”
闻秋时轻咳了声，清清嗓子：“正好单爷爷也在，我有事要说，那个......我有男朋友了。”
砰！
端茶而来的管家第二次手抖，茶杯落到地上。
待砰砰咚咚的碎裂声结束，后院陷入一片死寂，闻秋时几千年没这么紧张过了，修剪得圆润整洁的指甲在掌心扣了扣，瞅着背对着他，看不到神情的闻老爷子。
没等他爷爷做出反应，一道惊天动地的笑声响起。
“哈哈哈哈哈——”
昔日战友，今日棋友单大爷开怀大笑。
“看开些，老朋友，儿孙自有儿孙福啊，”单大爷起身，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拍拍闻老爷子的肩膀，“你不是说想抱曾孙么，没事，好兄弟一场，以后我的曾孙就是你的曾孙。”
单大爷笑容满面，下一刻，他看着从门后走出的男生，表情僵住，突然明白‘正好单爷爷也在’是什么意思。
“小、小泽，你在这做什么？”
“我来通知一声，我是他的男朋友，”顾末泽握住闻秋时的手，“我追的他，”
单大爷心头一梗，下意识看向一直沉默的老友。
顾老爷子面无表情站起身，抄起棋桌旁价值不菲的拐杖：“呵，我道是谁家的臭小子，原来是你家的，操.你大爷！把你这臭不要脸的孙子带回去教育好！”
“呵，”单大爷也来了脾气，抄起拐杖，“说起臭不要脸，我爷孙俩加起来都不及你！”
两人从年轻时起既是好兄弟好对手，又是情敌，新仇旧恨加起来，拿着拐杖就开始对拼。
闻秋时沉默望着像两小孩一样，在后院里你跑我打的两位大爷，正打算出声时，手被握紧了。
“等他们商量好再回来，”
顾末泽侧过脸，漆黑眼睛倒映出闻秋时的模样，薄唇微勾，“在此之前，我要带师叔私奔了，”
闻秋时愣了下，眉眼弯笑。
“好。”
私奔去～
------------
抱歉等了这么久，正式完结啦(￣ε(#￣)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老城根(￣ε(#￣)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雾润嘉木、Pine(￣ε(#￣)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鹿沉梨2个；冉倾、在下喜欢耽美、左拥晚宁，右抱江停、Lunacy.、秇稔、百日潇洒、暮卿、摘精灵的见手青(￣ε(#￣)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杏仁星65瓶；,,34瓶；4688784921瓶；Pine、凛烟z、哇咔哇咔、秃秃秃秃秃然20瓶；瘫倒的咸鱼16瓶；秇稔13瓶；Mrs.派大.奶冻11瓶；不修不仙、好多银子、颜儿、我家wifi没钱了、六六小迷妹、芝士薯条、阮秋秋、叶殇、梓君、嗷呜10瓶；寒川涉世8瓶；生艰包7瓶；门前桂、老猫乔乔加油呀～、wyb的小迷妹、1、冰块加可乐、85号、见青、呼呼呼～、近水楼台、锦白、一粒米、烦烦、501476765瓶；愿明4瓶；林欢辞3瓶；zero墨凰竹画、漫天飞舞、弧十渊、浮生尽2瓶；忘忧、重拳出击、白桃子、草莓味优酸乳、绥喻而安、和以歌、我磕的cp十级床震、甜筒不爱小奶油、46180401、坠落荒原(￣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