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虞言卿果然恼了,脸色一沉,语气变得冰冷:“裴音郗,你思想怎么那么龌龊!”
她和七叔的感情,亦师亦友,更是长辈和晚辈的关系。给裴音郗这几句话说的,活像她老婆心里想着别的男人似的,气人。
裴音郗没说话,眼神却暗下来,墨黑的眼神突然像深潭一样暗流涌动。她靠近一步,低声说:“我龌龊。我那不叫龌龊。”
“那怎么才是……你干嘛……”虞言卿寒毛竖起倒退一步。她已经留意到,裴音郗的衬衣原本就解开了一颗扣子,她竟然又伸手解开一颗,现在整一副“衣冠不整”的样子。裴音郗想干嘛,这里没有床啊……而且这里也不在她的大卧室里,她该不是想,想做那个……
裴音郗再霸道地靠近一步,她把虞言卿逼得靠在整面墙的书架上,一手搂住虞言卿的腰,一手丢开拐杖,低头吞没了虞言卿的唇。
“龌龊是这样的……”
被又长又有力的手臂圈在怀里,虞言卿最怕和别人有身体接触,偏偏裴音郗直接让她们零距离,挣都挣不脱。想开口喝止,怎么知道一张口,裴音郗热情的舌就趁机占领了虞言卿的甜蜜。然后不给她机会,直到把虞言卿口中的每一寸柔软和香甜都尝遍,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的唇。
“混蛋。你不遵守约定,再这样别怪我也毁约。”虞言卿被吻得星眸闪亮,不过她觉得自己那是被气的。
“约定没说别的地方不可以。”裴音郗说。大美人……早就想毁约了吧。毕竟忍受了那么多年。
“现在说了!”虞言卿没好气,刻意把声音调冷。
“哦。”裴音郗顺从地应声。
一副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样子,谁能想到上一秒还像一只猛兽一样有威胁性的一个人,下一秒就会变成像蹲坐在一旁的大金毛犬似的温顺无害的样子。遇到这种情况,虞言卿每每觉得,自己的寒冰掌,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虞言卿挥挥手,赶裴音郗走人,自己从书房走了出去。
第二天虞言卿到了解剖实验室以后,发现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在实验室里麻利地准备器械和试剂。一转过头来,口罩上只看见一双大眼睛,带了一个巨大的眼镜,时下年轻人流行的那种,一副眼镜占据半张脸的那种。
“虞医生,我是您新来的实验助理我叫水柳。”水柳热情地打招呼。
“你好。”虞言卿淡声。
“你要穿白大褂吗?我帮你——”
“不必,谢谢。”虞言卿赶紧抬手,示意她就站在原地不要靠近。
水柳取出超低温冰盒,用一种很惊奇的语气说:“你来之前我一直在观察这个。这个大脑真的好神奇。虽然看起来前额叶萎缩塌陷,活像脑袋被门夹扁了一样,可是我总感觉,这个人的前额叶以前非常膨大。出现现在这种情况,就像是一个本来没弹性的东西被胀得大大的,然后突然蔫了的感觉。”
虞言卿听了觉得倒有趣,穿好白大褂,手随意地放在口袋里,走过去和她一起看标本,:“差不多是这样。我在乌干达南部的一个小村落发现的这些人。当地有些人,大多数都是些懒汉,流浪汉之类的,莫名其妙地变得很不一样。怎么不一样呢,像是突然具有某种特异功能,比如说一本书看一遍倒背如流,和外国人讲一段话,就能熟练掌握外语,甚至有些人能预测未来的走向,预测股票的涨跌。”
“这是菩萨显灵吧,哪有这样神奇的事情。”水柳说。
“对的。当地有些部落甚至把他们当神明附体,供奉起来。后来我这个病例,发病的时候,我给他做了脑电波图,发现他的脑电波是平常人的几十倍。我测量的那种脑波,大概反应了大脑活跃的程度,也就是说这个人的大脑比普通人活跃几十倍。”
“有种说法叫做人类大脑被利用的部分,不足2%,那么,这个大脑被利用的强度大概能达到80%甚至100%,匪夷所思。所以不难解释,他们拥有计算机级别的逻辑运算能力,甚至能根据客观事实的变化,计算出最可能的答案,达到预测未来的效果。”虞言卿说。
“然后怎么变成这样了?”水柳听得嘴巴都张大了。如果说这话的人不是虞言卿这种蜚声国际的脑外科医生,她一定会觉得是在卖什么保健品,神奇人体全靠嘴吹。
“然后这些人都有个特点,在一段不长的时间内,就会急剧失智,失能,最后死亡。解剖以后,就如你看到的这样,这就是我那个病人捐给我的基金会的样本。”
“就像大脑功能同时发挥,彭一声,把柴火燃烧完,然后没了。”水柳说。
“对的。”虞言卿淡笑点头。
上午在实验室忙碌了一上午,下午裴音郗送瑶瑶过来。虞言卿觉得真是久活见了,裴音郗竟然连续三天来和她见面。
这时虞恒来了,他怀里捧了一大堆玩具、饰品,一眼看去皆价值不菲,他温和的笑容里难掩喜悦:“瑶瑶~好久不见了,七爷爷很想你呀。你快来看,这是我为你买的礼物,全部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