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菜,晶核交易。】
城外?的木牌，在天刚亮时挂起。
幸福基地城门后的士兵们，在早晨七点钟换班时,从望远镜里看见。
“真是疯了！现在谁还种得出菜！”
有的。接到上面通知?，4307基地寻到了粮食和饮用?水，还研究出可播种的M01马铃薯种子。正往幸福基地运送。
换班小队长接过望远镜,狭小的镜片透出远方广大的情景。
一个小妹妹带着小弟弟，坐在竹林边烤火。火烧得很旺，融化?了雪,周围空气高得天空飘落的雪都降不到他们身上。
一堆火，隔出狭窄的温暖空间。
身边的竹林静止不动，仿佛真成了竹林。
望远镜一寸一寸在竹林上挪动，终于一簇簇白雪竹子间寻找两片黄色的……符？
符？
符治变异竹林？
小队长“啧”了一声,末世真是人才济济。
“没看见菜啊。”身边的士兵嘀咕着。
小队长收了望远镜,扔到另个士兵手里，嫌弃道：“给人看见了,还能安全烤火？”
“为啥不能？”
“早给抢光了呗。”
小队长嫌弃地“啧”着声走了。他把事往大队长那上报，大队长沉思?片刻，问道：“那两人有多小？什么特点？”
小队长：“大的那个十五六岁的样子，小的那个……”
大队长提起了心跳,这太?像4307基地说的什么菜都能种出的那伙人。
“……十岁的样子。”小队长说。
哦，那不是了。4307基地说的一个小姑娘带着个小宝宝。
大队长略感失望，若真是能种出菜的那伙人到他们基地，这个冬天，便?不用?愁了。
“去看看吧。”大队长揉揉额角，寒冬还是要面临的。
*
武番从芥子里摸出锅，几?根竹竿插在火边,架住锅，倒水烧开，倒进水杯。
“喝水。”她把水杯递给小宝宝。
小宝宝接过捧在手里，一言不发。
沉默一路了，之前还会“呜呜呜”哭，后来就不哭了，抿着嘴，垂着眼。
是真的气狠了。
武番揉揉他的帽子，抱着水杯，吹凉了，喝下大半，就着吃颗丹药。
吞下丹药不过几?秒，白皙的小脸骤然变成寡黄，斑点乱七八糟、浅浅地挂在脸上。身上哑黄的棉衣一衬，活像个被苦力压榨了几?十年的三十岁妇女。
大队长和小队长走来时，武番又提着水桶，往锅里倒水。
两个人盯着锅里的水，干干地咽口水，平日没感觉，到见着水，才发觉喉咙干得像捻沙。
“你好。”大队长站火堆钱，滚烫的火焰烤去了一身的冷意，暖洋洋满身周身。
武番抬头：“你好。”
是一张沧桑的妇女脸，嗓音也独属于农村妇女的尖锐。
队长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小队长直接惊讶得张大嘴：“这……”不对?啊，他看见的确实是一对?小年轻。
锅里的水开了，咕噜噜冒泡。
武番低头，拉长袖子，裹在手指间夹着去端锅。
啧！小队长一拍脑袋，陡然想起，刚才看见的却是她低头的模样。她身形小，又裹着厚棉衣，头发乌黑，不见脸时，确实像个小女孩。
再看她身旁的小男孩，小脸粉红，冰蓝眼睛，睫毛卷长，带着粉蓝色的帽子，围着格子围巾，穿得干干净净，粉嫩嫩得像个精致小公主——精致的小王子。
原来是母子。
小孩长这么好看，可见当母亲的，年轻时一定貌若天仙，可惜……
小队长在里面惋惜一声，问道：“你卖菜，菜呢？是自?己种的吗？”
“不是，别人处买的。”武番起身，佝着腰，从后面的积雪里挖出个木箱子，是来时悄悄塞进去的。
她拍掉上面的雪，抱到火堆前，掀开木盖。
一颗颗新鲜的大白菜整齐堆积，裹着绿叶、掉着嫩须的玉米，巴掌大的土豆……太?多了，一大箱，整整一大箱。
箱子极大，能装下几?个大男人的大箱子。
一大箱菜。
是真的卖菜！
大队长眼里闪烁着惊喜的亮光，抑制浑身的兴奋，沉声问：“怎么卖？”
与此同时，小队长问：“真能吃？不会是变异的吧？”他的目光往竹林间的黄符上瞟。
武番随着他视线看过去，微微一笑?：“祖上道士，驱邪避祸的小符，是我等小辈从小必学的宗法。”
她说着话?，手往箱子里摸出两个玉米，剥了叶子，扔进锅里，继续架锅煮。
盖子合上，她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原本想请你们喝口水，但是……”
后面的话?，顿在嘴里。
大队长和小队长哪有不知?道的，必定是：但是你最欠，不想给你们喝了，所以拿来煮玉米。
小队长心里“啧”一声，别看妇人个子瘦小，性子可烈得很。
他扯扯嘴皮：“感激不尽，玉米汤能尝尝吧？”
“当然。”武番从衣兜里摸出价格表，递过去，“价格表，你们看看。不急，烤着慢慢看。”
大队长迫不及待拿到手，展开。视线一扫，心脏嘭跳，手里滚烫，似要出汗。
也不知?是被火烤热的，还是被价格吓到。
他曲折腿，缓缓蹲下。火光在价格表上晕出大片黄晕。
大队长努力瞪大眼看，看过一遍又一遍，确认自?己真的没有看错——
竟然有猪羊鸡鸭，还分宰杀和鲜活可选。易坏的奢侈食物蘑菇，易储存的五谷，新鲜压榨的菜籽油、花生油、芝麻油等，除却这些，还有更为奢侈、想都不敢想的苹果、圣女果、西瓜、葡萄等水果。
真的是……太?丰富了！
有瞬间，仿佛回到末世前，拿着菜单逛超市，什么都有，多到不知?道该选什么。
“啧，妈啊！”小队长惊叫起来。
锅盖“噗噗噗”磕撞，水沸腾泛浅黄，玉米的香甜混着热气冒出。
武番用?袖子裹住锅柄，端来放到地上闷着。
她说：“为了证明食物的可食性，我愿意分一个玉米给你们品尝，希望你们用?自?己杯子或者碗。”
小队长话?不多，蹭地站起来，飞奔进基地。
守门的士兵们纷纷围上来：“咋样咋样？”
“发了发了！”小队长嚷了两声，跑进办公室抱两个大保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