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替你诊脉,你的毒果然清得七七八八了,想必只能是在万虫谷中得到?的救治。”
“你身上的毒并不好解,也是万虫谷老谷主最得意的一种毒,他性格古怪,向来只喜欢制毒不爱解毒,特别要解自己研制出来的奇毒,这对?他而言一定是十分厌恶的事。”
也就是说,能令老谷主为自己解毒,晏子展一定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雨后天?晴的几?日,大俞边境放晴了好几?日,煦暖的阳光照在孔妙禾身上,可她却?浑身战栗着,像落入了冰窖。
宋玉彤于心不忍,看了她一眼,柔声说:“其实?王爷的内伤也不是不能调理,有我在此你放心,王爷我一定会治好,你还是想知道么?”
想知道,怎么不想?
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她总要知道该如何偿还。
她扯了一个惨淡的笑,郑重地点了点头。
宋玉彤声线平和,语调温柔,偏偏字字句句如针扎,狠狠刺进孔妙禾骨肉里,她的眼眶也一点点红了。
“我之前特意写信问过?我在西和的小?友,她的医术在西和也是一绝,可她告诉我,你身上的毒乃是万虫谷特有的血蛊虫所制,十分刁难。”
“据传,血蛊虫靠吸食死人?血而活,毒性温和却?十分顽固,药物清除不尽它它的毒性,只有……”
“吸食人?血的毒也只有靠人?血能解,除非有人?甘愿令血蛊虫吸食心头活血,再?以血化药,方?能见效。”
他心口?的伤,他那几?日脆弱苍白的脸色,药浴池里总有股很淡很淡的甜腥味……
孔妙禾痛苦地闭上了双眼,眼泪无声地滚落面颊。
这是为她解毒,还有呢?
他还受了什?么苦?
“王爷心口?处的伤口?怕就是因此而来,血蛊虫吸食他的血,过?程十分痛苦,且伤口?不易愈合,好在血蛊虫吸食死人?血时生毒,吸食活血时却?无害,王爷身上没有中毒的迹象。”
“但……”
宋玉彤看了孔妙禾一眼,犹豫地说道:“王爷可能……与老谷主交换的条件就是……为他们做药人?。”
“药人?”这两个字一出,孔妙禾的泪水顷刻间决堤,她抱着宋玉彤的手?,苦苦追问药人?是什?么。
“万虫谷擅长研制毒药,可需要有人?试毒,方?可知道毒性,解药也是一样,需要人?试。”
“药人?就是……”
孔妙禾颤巍巍地接话:“药人?就是服毒,以供他们记录毒发症状,然后再?服药,以供他们记录解药效果,是么?”
宋玉彤抿着唇,拍了拍孔妙禾的手?,点了点头。
“王爷命大,看来试药过?程中没有出现什?么差错,解药也都有效。只是试药对?身体伤害极大,王爷内息全部紊乱,需要很久的调理。”
……
孔妙禾不知自己在风中站了多久,直到?脸上的泪痕全部凝固,她的心尖还在一点点发颤。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河边抹了把脸。
万一晏子展醒来,不能看见自己这副模样。
她自以为拿着剧本,明晰晏子展对?方?婉宁用情至深,一直以为自己身在局外,只想着如何离开王府,如何保命。
她太相信剧本了,才?会以为晏子展始终是因为她的模样对?她怜惜几?分。
才?会以为晏子展终究只是把她当做一个玩物,一旦厌倦了就会毫不犹豫地丢弃。
她以为,像他这样的身份,不懂得真心的可贵。也不懂得如何以真心换真心,他想要的一切都不过?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唯一求而不得的只有方?婉宁。
可她现在却?明白,他深沉似海,总是将自己掩藏在阴影下。
他说了什?么话不重要,他做了什?么事才?代表他的真实?心意。
口?是心非、面冷心热,都是他。
他从前求而不得一个方?婉宁,如今她不想要他,再?一腔真心空付。
她想要他,有求必得,苦尽甘来。
……
孔妙禾揉了揉自己的脸,强打起精神,往营帐走。
没关系,她这个人?知恩图报,他们可以慢慢来,等晏子展伤恢复了,她保证不再?因为小?事跟他置气。
她想,她还可以跟府里的厨娘学学手?艺,晏子展兴许会喜欢她亲手?做的东西,就像那个丑丑的香囊。
他平素里太忙了,操心自己府中的事都多,还要帮太子稳固朝局。
她要想个办法见一见晏齐礼,让太子殿下这一两个月来不要打搅晏子展休养生息。
她想着想着,掀开了帐帘,入眼却?是一双含笑的凤眸,凝望着她。
她心中一跳,走上前几?步。
不敢置信一般,揉了揉眼睛。
晏子展仍旧躺着,脸上也没恢复血色。
可他神色轻松,伸出手?来轻轻刮了刮坐在床榻前孔妙禾的鼻尖。
他笑,声音低沉有力:“舍得回?来了?”
“本王还在想——”
“趁着本王昏迷大胆地一遍遍喊本王名讳的那个丫头。”
“这会儿本王醒了,她却?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过渡章,西境的事处理地差不多惹,快要大婚惹,晚上还有一更,争取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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