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众人才恍然,那血蔷薇原来确实只有一人,因为当时盛况,许多人都可复述,三天三夜,那血蔷薇下的身躯是否换过人,众人也自然清楚明白。
那纸条上写着他提议注意之事,那必是十分重要的了。
众人只顾着研究那纸条上都写的什么,却无人注意孟尝捂着嘴,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
却听得一人道:“凌无心,应该就是昨晚那个白衣人吧?”众人一见,却是刚才送菜的人之一,此刻他瞪着吴敏手里的那张纸,脸上露出奇异的神情。
一个镖师奇道:“昨晚?昨晚除了喝酒,没看到什么白衣人啊?”
另一个镖师一拍他脑门,“你昨晚醉了酒,能知道什么?”
前一个镖师奇道:“难道你没喝醉么?我记得你比我醉得更早来着。”
后一个镖师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答上话来。
却听得方才那送菜人继续道:“其实说实话,昨夜各位大侠都是在睡梦中过的,因为昨日的菜里是下了□□的……”
他方说到这里,吴敏便跳了起来,“什么?你在饭菜里下了药?那我们怎么还好好地站在这里?”
那人恭敬道:“这菜里虽是下了□□,但应是被这位‘血蔷薇’大侠给解了,但药量仍在,所以各位才继续昏睡。”
吴敏眯起眼睛,“我从睁开眼起,就觉得奇怪,你们怎么忽然之间,态度变得如此恭敬?”
那人用越发恭敬的姿态道:“此事说来话长。”于是就将昨日白衣人与血蔷薇的交锋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吴敏冷笑,“那么,那个自称凌无心的白衣人现在何处?”
那人道:“走了。”
“走了?”众镖师们不由惊愕,“怎会?”
却说原来昨晚血蔷薇听得一个扑通的水声,血蔷薇连忙从屋顶跳下来,落在甲板一处,远远一望,一个白影在水上漂浮而过。
他这一见,不禁明白那白衣人显然是要直接跳进河流里逃走,便不由笑道:“好小子,逃得倒是快。”说着,也不由跳下船来。
但却并未听到水声。
原来血蔷薇足尖落在船沿上借力,便踏在水波之上,如履平地一般,直向白衣人追去。
竟是一手传说中踏水无痕的轻功。
白衣人本在用力向前游,回头一望,不由大惊。血蔷薇几个起落之下,已距离他十分地近了。
白衣人双手滑开,在水面深深吸了口气,头向水下一扎,便潜到了水深处去。
血蔷薇怔了怔,他水上借力不得太久,而白衣人水下呼吸也不能过久,这白衣人显然是要就此做个鸵鸟,倒不知拼谁的力?
血蔷薇捂着左胸白衣人刺过的地方,皱了皱眉。
就是因这一点顾忌,那人便要逃了,不由有些可惜,忽见船上一把桨斜斜挂在上面,血蔷薇心中一动,踏着水波向船奔去,几个借力便攀上大船的船舷,将那桨摘了下来,这才又借了船力落到水面上。
觑准方才白衣人潜水的位置,眼睛一扫,月色下,水深处,一处白影远远便可以见到。不由心里一喜,想到这里,手中的桨在那个方向用力地插了下去,溅起一片水花。
水下白影就算躲得了桨,也躲不了水花造成的漩涡。那人从水下惊慌地向上一望。
深沉如水一样的眸子。
就这一眼,血蔷薇便手上动作顿了一顿。
只在这一顿之间,那人便躲过了桨的力道,双手抱住血蔷薇的腿,血蔷薇只觉脚下一沉,整个人便要沉下水去,不由大惊。
本来水上借力就十分微薄,白衣人这一拖拽之下,血蔷薇整个人便沉了下去,眼睛一见寒光向上刺来,显然就是白衣人的宝剑饮鸩。
心下一阵苦笑,他猛地整个人直直地仰面躺了下去,水花飞溅,水中铁板桥,生生一个用力,白衣人握住他双腿的手并不稳,不由整个人被甩出水面。
血蔷薇赶紧也跟着跃出水面,脚下顺势一勾,白衣人本就立足不稳,便重重地摔了过来。血蔷薇顺手将他揽在怀里。
忽然一怔,刚才却未觉得,此时却觉得手臂里的腰肢细瘦,不盈一握。
水顺着脸颊滴落下来,月华映着,似乎还微微发着光,皮肤下透着红,透明得似乎血管也可见。白衣染水,似乎有些透明。
若是就这般看,却是个十分适合搂在怀里宠爱的。
却如此阴险毒辣。
这些想法只是一刹那,血蔷薇将手中的桨甩在水上,任其漂浮,踏立其上。怀中人忽然昂起头,看着他,魅眼如丝,如深潭一样的眸子,泛起波纹,“原来‘血蔷薇’果然如传言所言,武艺超群,凌某,甘拜下风。”
血蔷薇笑道:“不敢不敢,阁下也是武艺不凡,可说是江湖上少有的高手,在下只是侥幸。”
“哦?”白衣人露出一抹笑容,轻轻吐气道:“听阁下声音,想必年岁不大,阁下可愿给在下……”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微微挑起对方的衣带,滑进衣襟里,“看看你的相貌?”他诱惑的声音在耳边缠绕,足以令心智不坚者——
黯然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