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案例也就案例吧，毕竟，穷！
身处南方却依旧有供暖系统，还有身上这精致又保暖的校服，乃至食堂物廉价美的饭菜，都离不开宋家赞助。
想着，顾靖宇视线飞快扫了眼穿着肉眼可见单薄的宋锦，紧了紧自己身上的校服，疾步朝教室而去。
—宋锦也挺能拼的，看着就美丽冻人。
入了教室，迎着扑面而来的温暖，顾靖宇关上教室门的时候下意识垂眸扫了眼贴在门口的成绩单。
毫无意外，宋锦最后一名。
不过……
顾靖宇不可置信的眨眨眼，定睛仔仔细细看了又看，不由得眉头一簇。
他先前打工闲暇之时扫过几眼班级群，曾看过几条八卦。说宋锦理化生罢考，交了白卷，以此来抗议亲爸的霸道强、权，想要转去文科班。
文科学的是政史地。
宋·矢志文科·锦，政治66，历史45，地理22。
高二虽然分班了，但因会考在高二下学期进行，故而期末考还是考九门，只不过文理科侧重点不同。所以对于理科生而言，文科三门在期末考并不特别难。按着会考水平出的。
看来，宋锦同学果真没选错未来发展道路，还是当大明星合适，脸比成绩好看数百倍。
脸好看！
心理赞叹了一句宋锦对自己未来专业的正确选择，顾靖宇无视周遭忽然的静寂，径直朝自己座位而去。
都不用他开口询问一句，同桌汪振已经眉飞色舞的，满脸就差直写“惊天八卦”四个大字。
—这是班主任王老师怕他太过孤僻，专注打工，不知班级事情，特意安排了一个活泼尤其是爱好八卦beat与他同桌。
对此，虽然并不怎么喜欢，但善意终究是善意。
顾靖宇放下书包，听得耳畔率先传来的一声“顾学神，新年快乐”的祝福话语，侧眸朝人颔首，也回了一句：“谢谢，你也新年快乐。”
汪振闻言一愣，旋即眸光带着笑意：“顾学神，同乐同乐！”
—谁说顾靖宇孤傲冷僻了，这明明也很暖嘛！
心中为之一震，汪振本想张嘴就八卦，趁热打铁拉近同桌情谊，但转眸间撞见人那布满血丝的双眸，不由得溢出酸涩来。
顾靖宇，学习好，脸好，性子虽然有些冷，但相处久了也便能够感受到一丝的热乎。
可偏偏上天不公平，让人小小年纪就成为孤儿。非但要自己养家糊口，还得归还父母留下的百万欠款。据说人初二的时候，爸爸生病了，本说好了卖了房子筹款，但岂料亲妈竟然卷钱跑了。为此，顾靖宇还留了一级，整整一学年都在打工筹款。
贼凄惨。
想想从自己校长伯父嘴巴里挖出来的过往，汪振吁口气。看人这双眼通红，明显熬夜的模样，不用求证都知晓趁着昨日元宵节，这法定节日，通宵赚取三倍工资去了。
想想都扎心疼。
想……
汪振止住自己偏飞的思绪，立马垂头从课桌里掏出一精致的食盒，热情无比推向顾靖宇：“学神，这是我妈妈做的复古土丧猪风味粽子，味道还行，我就带了不少。这个汤圆……我真心说，有点丧心病狂，但节日吗，还是意思意思要吃一口的。你也意思一下就好了，所以我就只盛了一颗。”
顾靖宇看着摆放在自己眼前满满当当的粽子汤圆，还冒着丝丝的热气，眼眸闪了闪，“谢谢，我……”
“不客气，”汪振立马接话，唯恐人拒绝，道：“应该的，你还帮我划过重点呢。要不然我期末考过后，就要掉入普通班了。所以，你就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
“赶紧趁热吃，凉了都不好吃了！吃完赶紧去楼上休息一下吧，大扫除我帮你。其他没有，力气够。”
迎着人一分炽、热的眼神，顾靖宇眼眸闪了闪，脑海不期然浮现了自己多年前过年的一幕幕。爸妈围着他，笑着催着让他吃汤圆。
汤圆象征着团团圆圆，且按着风俗，里面还藏着生肖币，寓意新年顺顺利利。
压抑住眼中的落寞，顾靖宇颔首，垂眸夹起了肉粽，声音带着些淡漠：“既然你这个亲儿子都说不好吃了，那我自然还是吃吃肉粽吧。”
“可……”汪振看人起码吃起了肉粽子，唇畔动了动，但不知该怎么说，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巴。
按着大明帝国史学家对年代的划分，末日之前的时代，统称为古代。末日来临之后的十年，被称为曙光期。
曙光，当然是“黑色幽默”命名法则。因为骤然改变的自然环境，变异的动植物，以及丧尸病毒的流传，人类文明秩序荡然无存。有的是弱肉强食，丛林法则。但随着一次又一次愈发恶劣的环境变化，人类数量骤减，濒临灭绝。在此绝境下，有先驱者开始站了出来—在华夏大地上，也是全球第一个，大明帝国的开创者，拥有熊猫变异体的朱明大帝率先提出了团结一致，共谋未来的口号。
渐渐地有了新的秩序，环境也慢慢复苏，人类虽然失去了异能，但衍化出了ABO第二性别，也能适应环境变化，能够重新开始繁衍生息。
因此，全球都在用朱明大帝定下的熙和年号。
一晃眼，都已是熙和208年。现如今大明帝国国富民强，科技发达，AO平权运动取得成功后，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文化复兴运动。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传说中的古代美食以及各种风俗。
比如，过年要吃粽子！
元宵节要吃汤圆！
传说古时候一锅汤圆里会藏一枚铜钱，谁若是吃到了，就会有一整年的好运。
所以，特意一锅只煮了这么一个汤圆。
可看样子顾靖宇好像知晓这个风俗？
这种仪式感，不是只有显得蛋疼的O才会追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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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顾靖宇认真吃粽子，汪振索性放弃了心中各种猜想，扭头瞥了瞥又开始聊天的同学们，憋不住了，声音压低：“顾学神，你知道宋学长吗？那个传奇天才，一点也没有传说科学家的模样，特别接地气，还会整理笔记与重点，押题特准。据说整个寒假都在给宋牡丹补课呢。学校知晓后，特意提前召开了高三的动员大会，就是请他来传授经验的。”
“非但高三，就是全校都轰动了，想着办法往报告厅跑呢。也就我们班稍微淡定些，据宋牡丹说，他哥哥参加会议过后，会来陪他一起吃中饭呢。”
顾靖宇带着些珍惜咽下了肉粽，有些困惑：“宋牡丹这外号我懂，但宋学长整个寒假都给人补课？不是说入研究院了？研究院还有寒暑假的福利？”
汪振看了眼难得参与讨论，而不是“嗯”的顾靖宇，眸光旋即迸出亮光。
脑袋往门口看了一眼，似在侦查敌情。确定暂且不会有班主任前来后，汪振娴熟无比垂头从书包夹层中掏出手机，飞快无比打开了B站，铿锵有力道：“顾学神，你看，宋牡丹的直播间。虽然出镜的只有声音和手，但看人用的手账还有笔，也能够确定了。而且我偷偷潜入“人间富贵花”微信群，看过链接，没错。”
“至于宋学长之所以寒假能够在家，好像是完成了项目，就直接请年假了，实力任性。”
“那研究院制度福利真不错。”顾靖宇向来淡漠的眸子，难得带出一丝的向往。
汪振崇拜无比的点点头，声音压得极低，“你说宋学长这般厉害，怎么宋锦这分……听说咱新班主任李老师脸都绿了。”
与此同时，高二班主任办公室内，宋锦口中的小王姐姐也颇为忐忑的看着翻着成绩单，神色愈来越阴沉的同事李律，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的肚腹。
说实在的，这个孩子来得太意外了，可按着律法，Omega不能流产，也必须强制休产假。即便可以打报告，她撑到预产期。但作为一个女O，孕期很容易信息素波动。若因此时常请假，定然也会影响到学生的进度。
高二下学期，可以说是整个高中最为关键，承上启下的阶段了。
思来想去，连接手的班主任建议名单都一同拟定上交校长。可万万没想到学校竟然会派李律李老师来接手。
虽说现阶段高三英才班基本都被保送各大高校，亦或是出国留学了。但到底李老师还兼职着高三数学组的主任，教学任务也很关键。
思绪偏飞着，王老师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问出了心中的困惑：“李老师，冒昧问一句，是不是宋家或者叶家知晓后，调您过来的？”
她这个班上，也就宋锦，以及宋锦的好朋友叶明啸家里有些能耐，能够让学校在高三关键期，调一个主任到高二。
这看似看重，但也不亚于把两人往丧尸堆中扔。
若是高三其他学生数学成绩一波动，总会怨念到两孩子身上。
“不是。是我自己知晓后经过慎重考虑后申请兼任的。毕竟校长先前也曾屡次跟我提及，让我朝王老师你学习学习，事业家庭要双丰收，且不能让学生敬畏，也要有些喜欢。”李律面无表情道：“当然，这是明面上的说法，实际上1班同学全员有着落后，我空闲下来，会被催婚，还不如忙碌点好。”
王老师闻言恍惚想起来，她先前也听过传闻，眼前这位李老师，可谓是冰山美O，高岭之花，以及灭绝师太，屠A小能O。还是本省平权大会的一员，主张取缔Omega的社会福利，不求与Alpha一般能耐，但也要与beat相同。
一想到此，王老师不由得后背一凉。
她班里其他人不说，宋锦这个O，不，未来O，特别娇娇养，连她这个女O有时候都甘拜下风。人常挂口头上的话语便是—“才不学习呢，我是O，能高考加十分呢！艺考分够了。”
这两若是对上，那简直不敢设想。
“李……李老师，宋锦同学虽然娇惯了些，但属于毛驴的，顺顺就会听话的。”王老师解释着：“挺活泼开朗，团结友爱同学，也擅长各种文艺活动，吹拉弹唱跳都在行。”
李律看着人一脸偏爱的模样，有些冷：“但他是个学生。哪怕不计平均分，甚至因为这显赫的家世，不用愁高考愁未来。可我们身为老师，教书育人并重，不能一味顺着。我在高三都听说了，语数英挑着答，政历史地倒是写满了，可惜正确率不高，理化生直接交白卷。”
“他那是有些叛逆，想读文科，不想学理。罢考后，我也与宋董联系过。其兄长宋钦已经开解过了。宋同学寒假可认真了，天天在家直播学习，态度已经端正回来了。”王老师听得这肃穆的语调，怕人不信，急忙从手机里翻出直播的视频充当证据，“每天都打卡，按着学校的作息时间来。”
“他哥在教？”李律看过一眼页面，眉头微微一挑，话语没有半点软和，反而更加冰冷：“我虽然没教过宋钦同学，但也知晓，其少年天才，先前未曾跳级，是为了方便照顾弟弟。等宋锦读初中了，宋钦才放心上大学而后一路连跳。七年间，本硕博连跳，科研成果数百，入皇家科学院，成了最年轻的院士。”
王老师闻言，有些莫名，但还是点点头，静静听人说下去。
“且人在实验中学就读期间，还与学校老师一同创造了个堪称奇迹的历史。”李律眼眸带着崇拜：“连续三年重点率95%以上，甚至人高三那一届，更是百分之百。”
王老师点点头。这百分百，就是宋锦连中考都不用考，直接读实验中学重点班的底气。
“换一句话说能把其他刺头都训得老老实实，努力学习的宋钦，却没法让自己弟弟好好学习，你觉得没问题吗？”李律沉声道：“伴随着宋钦天才之名的，就是出了名的宠溺。当然，也许是合了一句古话，医者不自医。所以他觉得宋锦学习态度端正，端正到直播……”
话语戛然而止，李律抬手指指王老师还没收回去的手机，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人：“王老师，学习还直播，这态度端正？”
屋内瞬间落针可闻。
王老师莫名有种自己还在上学被老师谈话的既视感。
规规矩矩坐好，王老师看着李律连青筋都要被气出来，努力解释着：“这……这……这大概是投其所好吧。宋锦比较爱热闹，又心心念念当大明星。当着镜头的面，人应该比较自觉！”
“比较直觉，那直播……”李律面色一沉，豁然站直了身，铿锵有力道：“这直播答案呢！”
哪怕是重点学校重点班级的学生，可但凡是学生，就没有几个喜欢做作业的，尤其是大过年的，更是心思玩野了。这一直播，还得了，答案不都泄出去了？
王老师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