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电视、电脑,把手机音乐放到最大,折腾了一晚上,自己迷迷糊糊睡了几十分钟,中间还被吵醒了好几次,他想把声音关掉,想到陆非离和自己一样受煎熬就忍住了。
他这么做就是想和陆非离同归于尽。
天色蒙蒙亮,谢阳睡眼惺忪地躺在沙发上看手机。
手机滑得很快,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只是魔音灌耳,他睡不着而已。
房间门被打开,陆非离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
他轻手轻脚地关掉电视和电脑,走到沙发边抽走谢阳的手机,把音乐关掉。
所有声音消失,谢阳半阖着眼,对身边发生的事不甚了解,只觉得折磨人的声音消失了,他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陆非离转身回到房中,取出一条薄毯盖在谢阳身上。
看着谢阳眼下的青晕,陆非离眉头皱起,眼中露出些许心疼,用拇指摩挲着他的额头,低声呢喃:
“傻逼。”
可惜谢阳睡得太熟,错过了陆非离难得一次的脏话。
谢阳睡得很熟,七点半钟苑来房间催人,谢阳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
“姐,你让我多睡一会儿。”谢阳嗓子极度沙哑,一说话就疼。
脑子里恍恍惚惚,四肢沉重。
钟苑诧异地看他一眼:“脸色怎么这么差?昨晚没睡好?对了,你怎么在沙发上睡着?.”
谢阳似笑非笑,何止是没睡好,根本没怎么睡,但是只要陆非离和他一样,他就不算亏。
他在房间里看了一圈,房门已经大开,没有陆非离的身影。
谢阳坐起身来,眉头纠结在一起:“陆非离呢?”
钟苑说:“他已经去马场了,临走前让我不要吵你。但是今天的课程比较重要,我觉得你还是去听一听,免得以后跟不上。”
谢阳没听见其他话,就接收到一个信息,几乎从沙发上弹起来:“陆非离已经去了?怎么可能?”
那傻逼一天没吃饭、没喝水、没睡觉,居然还有精力去骑马场?怎么可能?!
“嗯,他起得挺早,七点不到就过去了。”
“草!”谢阳骂了一声,从沙发弹起来,一瞬间有些头晕,他没太在意,立马跑到洗手间去洗漱,至于是谁关掉的音乐他没深想。
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一个想法,陆非离都能去骑马场,自己一定不能比他弱。
钟苑看他脸色疲惫,心想应该是昨晚没睡好,再加上陆非离也叮嘱过,于是冲洗手间说:“上午你就在酒店休息吧,落下的功课让陆非离教你一下。”
谢阳含着牙刷,含糊不清地说:“不用,我自己过去。”
见状,钟苑没再勉强。毕竟谢阳没有骑马的基础,为了避免后面出现问题,最好不要错过。
和钟苑赶到骑马场,剧组其他演员已经上了快一个多小时的基础课。
钟苑把他带进房间,教马术的老师看了谢阳一眼,没说什么。
房间里坐着不少人,每一张面孔都很陌生,但都很养眼。即使在这种环境,陆非离坐在其中依然很显眼,谢阳没等钟苑说话,就主动走向陆非离身边,在他旁边坐下。
钟苑见后不禁会心一笑,让他们住在同一个房间果然有效果,要是一天前,谢阳绝对不可能主动靠近陆非离。
陆非离也看到了他,眉头高高皱起,等他坐下,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谢阳打量着他的脸,陆非离脸上没有一点疲惫,跟自己似乎不太一样。
|“关你屁事。”谢阳没好气地说,心中郁闷得不行。陆非离怎么回事,昨晚那么大的声音他不应该睡得着啊。
陆非离抿嘴,向他靠近了一些:“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我回头教你。”
谢阳皱起眉头,一脸狐疑:“你怎么不好好休息?”
陆非离无奈地说:“我不用休息。”
“怎么可能?昨晚你睡得着?”
陆非离神色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见谢阳还在等,陆非离没办法,只好实话实说:“酒店隔音很好,而且,我有耳塞。”
谢阳:“……”
陆非离你他妈个大傻逼。
谢阳你他妈和他一样傻逼!
他不是知道陆非离有耳塞吗?
也就是说,昨晚他只是在折磨自己?
顿时,谢阳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陆非离你不要脸,开外挂。”
他像个受了气的包子,满脸不高兴,趴在桌子上,模样可怜极了。
陆非离情不自禁地笑了笑:“我哪儿知道你这么傻,一晚上不睡觉,自作自受。”
谢阳睨了他一眼,呲了呲牙,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我也不知道你会戴耳塞啊。”
尖尖的虎牙磨得陆非离有些心痒,他不自然地咽了口唾沫,掩饰性地移开视线。
“那以后,我不戴耳塞好不好?”
陆非离语气柔软,眼里似乎流淌着温水。
谢阳不经意地一瞥,霎时愣住了。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神可以温柔到这种程度。
温柔到,谢阳不想去反驳、不想去骂他。
心尖像是被触了一下,他低下头,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嘟囔道:
“戴耳塞算是开外挂了,赖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