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天亮,茶楼中听书的人才散去一些。原本一直同天机老人争论,认为天机老人在说谎的人,看清江池手中的飞刀对准了他,才不得不咽下紧憋着的一口闷气。
“对了,他不是一个人前去武林大会,他还有我。所?以你大可以放心。”周围人散去,宫九想起江池未曾回应天机老人的一句话,忍不住说道。
“毕竟,武林大会这?么凶险,我又怎会忍心让他一个人前去?”宫九微微垂眸,回想起初识江池到现在,他还有好多事没有同眼前的人说,他根本不可能放江池一个人去送死。
江池手指微微一颤,“我先?前一直想跟你说一件事,但是碍于你的身份,一直未说出口。你若一定要跟着我去武林大会,那等此事结束,我就告诉你。”
话音落下,江池抬眸,对上了宫九的眼眸。
“好。”宫九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他从未在江池眼中看到过这?种?温柔似水的神情。
“既然如此,几位跟我上茶楼吧。”天机老人说着,已动身朝茶楼的第二层走去。
“这?些日子我待在茶楼的一角,放了许多灵丹妙药。”天机老人绕过一个拐角,轻敲了一下带有裂痕的墙壁。墙皮掉落,露出了里面摆放的瓶瓶罐罐。
“我孙女说,她跟着我在这江湖中闯荡这么久,见过许多人,听过许多事。最让她放在心上的,是小李探花这个人,和有关于武林大会的这?一事。”天机老人用一个小布袋将瓶瓶罐罐装好后,转过身递给了江池。
“多谢。”江池收下后,朝天机老人笑了笑,“有关武林大会一事,您大可放心,我们几人不会出问题的。”
一直到离开茶楼,上了令狐冲拦下的马车,江池脸上带着的笑意才收敛起来。
“怎么了?担心没办法?全身而退?”宫九见眼前的人神情黯淡,问道。
“到那时你只需顾好自己,相信我,没有谁能动得了我。”见江池倚靠在马车上,并不吭声,宫九继续道?。
“阿九。”
江池抬眸,对上宫九那双略有些冰冷的眼睛,抿唇笑了笑,“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到时候只站在一旁不出手。你知道的,我从初入江湖到现在,最想要的就是江湖威望。如?果能够借住武林大会这?一事,将名提到榜首,那我就无憾了。”
“我呢,不论怎样都不会死。”江池说着,微微俯身,单手撑住下颚,将视线移到马车外,轻声继续道?:“不过,我到那时候肯定免不了受伤,你若是……若是不忍,就闭上眼不去看。”
“无缺,你先?前说过,只要我认你做徒弟,你什么都愿意做。”江池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只觉眼睛有些发酸,在用手揉了揉后,继续道?:“你帮我看住阿九就好。”
“好了好了,说的好像生离死别。”令狐冲皱了皱眉,重?重?拍了一下身旁的扶手,颇有些不悦的继续道?:“那些江湖败类早该除掉,等到他们武林大会聚在一起,我们一起出手,杀他个精光。这?么一个逞英雄的好机会,怎能只让你一个人做?”
“好了,一夜未休息,肯定累坏了吧。趁我还精神,你睡一会。等到我困了,我就将你喊起来。我们轮着来。”宫九沉默了一阵,见江池依旧偏着头,轻叹了一口气,起身坐到了他身旁,说道。
“好。”
他并没有靠在宫九肩膀上休息,而是保持着方才的动作,闭上了眼眸。
“我师娘会出面,你不用担心那些小人拿那件事诋毁你。”过了良久,令狐冲垂下眼眸,眼底满是苦涩。
江池闻言,轻拧了一下眉,他并不担心这?个。邀月称她也是受邀的人,她又同无花和荆无命待在一起。若这几人一同出现在武林大会,只怕他们会趁机打玉佩的主意。
眼下他身上有八枚玉佩,还剩下最后一枚在无花身上。若无花也出现在武林大会,他可以借着比武为由,将玉佩取走。但若无花没有出现,他只能寻个时机找到无花,倘若这人不肯配合,那他只能除掉无花。
他正想着应该怎么对付无花,就觉手腕被人扯住。江池睁开眼眸,神色有些诧异的看着将他拽入怀中的宫九。
“躲开!”
原本江池坐着的地方,插了一支箭。
令狐冲喊着,本想推开江池,但宫九先?将他拉入了怀中。在瞧见不远处又袭来东西后,令狐冲侧身避开,从马车外穿进来的剑,刺穿了马车的后座。
花无缺见状,从怀中取出佩剑,想下马车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但他刚起身,就被江池一把按住了。
“无缺,别轻举妄动。”江池缓过神,从宫九身上挪了下来。
“外面的人,兴许想杀的人并不是我们几个,但我们若现在下去,只怕就真的惹火上身了。”江池抬手,将被风吹起来的车帘合上,轻声道?。
宫九闻言,透过被剑穿透的车帘,看清外面的人正在厮杀后,抿唇道?:“莫不是前去参与武林大会的人,发生了内讧?”
“真是一群小人,他们生怕对手会出现在武林大会上。”令狐冲瞧见远处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后,轻蔑道?。
“华山派的人也不过如?此,你们没了令狐冲,还算得了什么?”洪人雄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让原本还抱着看戏态度的令狐冲,神情一紧。
他以为洪人雄对面的人是嵩山派弟子,但现在看来,竟是他们华山派的人。若非穿着嵩山派弟子衣裳的人靠近,只怕他还没有认出来,他的师弟们竟易容成别派弟子参与武林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