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那花已经可有可无。
他回房换了身衣衫,无意中看到床头边缘悬挂的长命玉。
那长命玉质地极其罕见,光落在上面可以看到如流水潺潺般的水纹,一看就知道花了心思的。
易雪逢却不知为何喜欢不来,他皱着眉将长命玉拽下来,胡乱塞到了一旁的箱子里,眼不见心为净。
易雪逢心想:“他都没送过我这个。”
易雪逢少时因为那一个月的折磨伤了根本,就算宁虞每日悉心养着依然体弱多病,秋满溪曾经送给他无数稀奇古怪的珍宝让他每日佩戴着温养经脉,而宁虞却连一块玉都没送过。
“气死我了。”易雪逢越看那块玉越觉得生气,但是扔又不能扔的,只能强行忍着,憋着气走了。
易雪逢到演武场的时候,偌大个场上已经全部都是人了,少年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商讨事宜,看到他过来顿时噤若寒蝉了,再说话时连声音都压低了。
易雪逢当年入魔时所到之处都是这副场景,他也早就习惯了。
他目不斜视走到演武场边缘的石柱旁,抬手拍了拍一个人的肩膀,熟稔道:“夜大师,晨安。”
夜大师怒气冲冲地回过头:“你才大师!再胡说八道我削你!”
易雪逢笑道:“你削我,还是我削你?”
夜芳草差点被气死:“你……”
夜芳草旁边一有了三个少年,之前同易雪逢切磋的蓝衣少年也在其中,此时看着易雪逢的眼神十分复杂。
易雪逢也同他热切打了个招呼:“你叫什么来着?”
蓝衣少年:“……”
夜芳草气得要吐血:“他是寒淮川南纵长老门下大弟子——江即望!林浮玉你若是再这么目中无人,当心我……我……”
易雪逢挑眉:“你什么?”
夜芳草恨恨道:“我就……”
他还没说完,一旁突然出现一个炸如惊雷的声音。
“夜芳草!你到底是寒淮川弟子还是少林弟子?你头发被你削着吃了吗!?”
夜芳草一惊,回头一看就对上南纵气得要喷火的视线,“吾命休矣”四个大字跃然脑海。
“师尊!”夜芳草狂奔下去,着急道,“师尊你听我解释,是那林浮玉……”
南纵没等他说完,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巴掌拍在他光秃秃的脑门上,“啪”的一声脆响,他怒气冲冲道:“什么林浮玉?给我叫小仙君!”
夜芳草:“……”
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发出声音唯恐触到整个寒淮川脾气最不好的暴躁掌门。
夜芳草委屈地摸着头。
南纵懒得再管他,吹胡子瞪眼道:“让你寻五个人去准备仙道大典你找到了吗?还有闲情在这里告别人的状,我是这样教你的吗?”
夜芳草小声哼唧:“还差一个人。”
南纵再次炸了:“半天都要过去了,你还没找齐五个人?”
见南纵又要唾沫星子乱飞骂人,夜芳草吓得肩膀一抖,委屈得不得了。
易雪逢叹为观止,总算知道夜芳草那易怒的脾气到底随了谁,他干咳一声走上前,微微颔首:“南长老。”
南纵看了他一眼,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哼”了一声:“小仙君有什么事吗?”
眼下之意,快着点,说完我继续训徒弟。
易雪逢看了夜芳草一眼,笑道:“夜大……夜师弟已经找齐了五个人,我方才刚和他说过,要同师兄弟们一起去仙道大典。”
南纵有些意外地瞥了他一眼,他的脾气说难听点是暴躁说话直来直去,说好听点就是爽朗直脾气,从不会隐藏自己心中所想。
原本他以为前几日在切云剑之事上为难林浮玉,按照少年睚眦必报的性子肯定记恨他了,谁知他现在态度这么温和。
南纵问夜芳草:“是这样吗?”
夜芳草被骂害怕了,忙捣蒜地点头:“嗯嗯嗯!”
南纵这才放过他,“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他走了之后,诸位弟子才松了一口气。
夜芳草逃过一劫,拍了拍胸口,对着易雪逢难得柔和了脸色:“多谢你啊。”
易雪逢道:“不必,只要你们在仙道大典上好好保护我就可以了。”
夜芳草顿时瞪大了眼睛:“你真的要和我们去?”
易雪逢耸耸肩,指了指一旁对他避之如蛇蝎的众人:“除了你们,谁还敢和歹毒的林浮玉结盟呢?”
夜芳草:“……”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