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凛还是不放心,亲自跟了过来,要人活在她的视线底下才好,一脱离了视线范围,她便开始焦躁不安,生怕江盼被人抢了去。
她很是惊喜。江盼看上去活力满满,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做什么事都充满干劲,小时候的那个她又回来了。
可惜江盼不领情,望见她时,唇边的淡笑僵直无力,表情可谓瞬息万变。
宋凛看在眼里,脸色由白转黑,不愉悦的表情都挂在脸上。
凭什么江盼的视线在对上她时,就像要了她命似的,板着一张脸。她就这么令人讨厌么?
宋凛不解,也不想知道实情,反正只要她不想放手,那这场追逐就永远没有结局。
宋凛还是初见时那般傲娇模样,翘着二郎腿,看似心不在焉。关切问候的话语,从她嘴里说出来全变了味。“感冒好了,高烧退了?”她把玩着手里的车钥匙。
若非这里有其他人,江盼才不想理睬。只是不知道她怎么知道自己高烧了。
“好了也该工作了吧,我的队友们等你很久了。”宋凛看似不耐烦的神情,让朱星红可小心了伺候。
昨天上午宋凛工作室发来的消息,没差点要了她的老命。就算江盼有病也得把她抓去工作,不然三倍的违约金下来,她的工作室就等着解散吧。
言语间只有工作,江盼私心怪自己想太多,怎么可能是关心,说不定只是埋怨自己是拖累。
推迟不去也没有效果,昨儿生病了都不肯放过,更别说今天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想只想早点把事情办妥,从此两不相欠,彻底远离。
宋凛的车早开到了工作室门口,江盼不疑有她,上了副驾驶。座椅下面放着一把伞,同是透明的,上面还有未干透的雨水。
明明今天是大晴天,哪来的雨,除非是昨晚,她撑伞出门沾了雨水,伞未干便收了进来。
宋凛自始至终沉默,不说话时车内的空气低到冰点,她脚踩油门一路飞驰,那些没能发泄出去的压抑和不满,全撒在了车速上。
哪里是在开车,简直是在用生命飙车,江盼被她时而猛烈的速度颠得头晕,脑胀,眼花。她揉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喘,“宋凛你慢一点。”
她晕车,很晕很晕。明明秋笙开车时就不是这样的,秋笙一直很稳,匀速行驶,车里放着的纯音乐舒缓人心。
宋凛发泄完了,看镜子里的她,面色苍白,看似非常不好受。她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猛踩刹车停下来,江盼往前撞去。
得亏有安全带护体,不然又是一场车祸事故现场。但江盼依旧好不到哪里去,她捂住心口,四处找口袋,找到后使劲儿拍打车门。从宋凛车上下去的那一刻,她就吐了。
宋凛同样挺难受的,都怪她,没注意到江盼的状态。不,不怪她,还是怪郁秋笙,如果不是昨天她一直跟江盼在一起,她才不会生气,今天更不会又发火。
跟着下车到了她身旁,宋凛递了纸巾给她,“擦擦吧。”
江盼蹲了一会儿,感觉差不多了,却也并未接宋凛递过来的。她仿佛是幽怨地瞪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去车上拿自己的包。
从里面抽了纸巾和水,她一个劲地擦着,用力地擦着,把唇都揉搓肿了,口红也褪了色。
白净的纸巾上印着鲜红的痕迹,仿佛是吐了血,又仿佛是暴力揉搓嘴唇后唇上开了裂,溢出的血丝和口红颜色融为一体。
宋凛挺尴尬的,站在那儿,直桩桩的一根,像根柱子,矗立不动。等到江盼气饱了,无可奈何终于坐上车后,柱子跟着移动,愧疚地跟了上去。
她重新启动车子,但力度再不似之前那般狂躁,动作可谓轻缓。可惜江盼已经快把胃酸都吐出来了,开的再慢再平缓也无济于事。
“抱歉。”宋凛说。
“……”江盼分明听见了,但不想理她。
“我只是有些生气,那天你不愿让我送你回家,因为你和郁秋笙住一起是吗?”宋凛问。
见她还是不吭声,宋凛几乎要在暴走的边缘了,可想着她刚刚才吐过,也许是身体不舒服。
“住一起了就住一起了,我又不会吃人。”宋凛说。她语气有些酸酸的,心想总不能真的住一起了吧,江盼你快否决我啊。
但江盼依旧捂住心口不理会,心说你不吃人,你就差把人撞死算了。
江盼不理她宋凛突然就急了,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自认为站了理论和道德的上风。“你知道我刚刚为什么那样不爽么?你们什么关系就住一起了,爸妈知道么。”
江盼是真的不想说话,但自己被误解成那样,再不解释白的都能描成黑的了。
带着对宋凛的气恼,她语气剧烈波动着,“谁跟你说我们住一起了,而且我们什么关系关你什么事。”
“真没住一起么?”宋凛强调。
江盼白了她一眼,不予理会。
宋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明明上一秒还暴怒如狂,下一秒竟和颜悦色地笑起来。
喜怒无常,做一副无辜的表情,她仿佛受了极大的伤害,竟然还有脸在江盼面前卖惨。“我昨天来你家找你,郁秋笙说你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