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温良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得到了席家的谆谆教导。
一开始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其他孩子不一样,后来他明白了。拥有的东西少,就去偷、去骗、去抢,花上2倍、3倍的力气,让自己跟别人一样。
想要的东西,哭闹无用,就用尽所有手段,哪怕时间再长都没有关系。
别人有的,他也要有。别人想要的,他也想要。
至于别人所渴望、所争抢的宝贝,他就要比别人更渴望、更想着占有。
说到这里,他倒是要感谢席文定这个蠢货,到手的东西不想着藏着掖着,反倒是想着在别人脸上炫耀。
既然是宝贝,他也想要,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不过他和蠢货可不一样,得到了宝贝,他就要找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将他深深地藏进不见天日的角落。
只能由自己亵.玩,只能供自己欣赏。
怀中的宝贝昏昏沉沉的睡去,席温良俯下.身,凝视着他的睡颜。
伊甸园里最红最甜的那颗苹果终于掉落了下来,毒蛇蜿蜒爬行,盘踞在苹果上。
蛇信自冰冷的口中吐出,带着腥气的蛇涎一点点沾染着红苹果,直至苹果上充满了蛇的气味。
……
……
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实在是有点儿累的慌,郎西装着装着,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他一觉睡了很久,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身体里每一根骨头都在泛着懒劲,懒洋洋的盯着空气中的某一处发呆。
“像吗?”身旁的床铺一沉,席温良开口,“这间房应该和你在家里的时候一样吧。”
他说的不是席家的房间,而是郎西在郎家的房间。
从结构到摆设,甚至连床头摆放的水杯,窗外阳光折射进来的角度都一模一样。
进门的墙壁上贴着一排的画,不是名门大家之作,看起来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第一张画画得是一株太阳花,画得很稚嫩,就像还拿不稳画笔的小孩子的随手涂鸦。
然而,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副画的线条明明很流畅,却总要在一些边边角角的地方添加上不明意义的线条和色块,奇怪得似乎是一个会画画的人偏生要假装不擅长绘画一样。
每幅画右下角都有一个署名。
‘——5岁,郎西’‘——六岁,郎西’‘——七岁,郎西’‘……’
一共十三张画,从五岁记录到了十七岁,那些突兀的增添也逐渐消失。
越是细看,越让人后背发凉。
因为这些画纸格外崭新,根本没有岁月流动过的痕迹。
这不是一个画手在伪装不擅长绘画,而是一个人在仿刻名为‘郎西’的孩子从5岁到17岁的画作。
——这样,就和他的房间彻底一样了。
他一定会很高兴吧!
郎西呆呆的看着那些画,没有接上话。
哦,这话他也确实接不上,他一来这个世界就直奔席家了,鬼知道郎家那边的房间是什么样。
接不上的话,装傻就好啦~
“这个……”
“喜欢吗?”
席温良起身,抚摸着最末端的一张画纸,指腹在‘十七岁’上摩挲着。
“我练了好几个星期,只可惜还是勉勉强强。”他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