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顾侯道: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顾侯还是这么薄情寡义!”
一句话,让所有人瞠目结舌,惊在原地。
“放肆!”
顾诠一张脸涨的铁青,显然是发怒了。
谁也没想到这个平日柔柔弱弱,寡言少语的三姑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顾若毫无畏色,继续说着:“当年你抛妻弃子的时候,就如今日这般无情!我今日才终于明白了,原来候府几番辗转找回亲生女儿,是为了让我代替四妹嫁给燕王啊!”
众皆哗然,这事怎么还跟四姑娘扯上关系了,四姑娘顾灵的脸上顿时染了几分尬色,想要发作却欲言又止。
她是大夫人的亲生女儿,从小生的仪容秀美无双,备受父母双亲的宠爱,所以她自然也知道母亲为她筹谋的一切。
大夫人当即斥责:“三姑娘,你在胡说什么呢?你目无尊长,丝毫没有教养就罢了,怎么还突然把脏水泼到你妹妹身上,灵儿从小良善,可是从未得罪过你啊!”
顾若冷笑一声,嗤道:“你们敢做,难道还怕我说吗?
“天下谁人不知昔日的战神燕王,如今是个终日卧床的残废,嗜血残暴,杀人如儿戏,你们却偏偏要把我往火坑里推。”
顾若顿了顿,言辞犀利道:”恐怕此番你们不把我寻回来,这出嫁之人就该是你的宝贝女儿顾灵了吧!”
顾若抬手指着顾灵,目光盯着顾诠,凌厉无比。
“你们这一大家子合起伙来骗我一个,不累吗?
“我想大概是这样吧,四王爷久病缠身,皇上爱子心切,要给他选妃冲喜,顾家被皇选上,栽了跟头,顾侯舍不得嫡女,但皇命难违,所以就找来我这个野丫头当替死鬼。”
她的目光一转,正对心虚的大夫人,开口道:“谁想出来的主意,真是妙得很呢,既帮顾侯赢得了圣恩,也不必承受丧女之痛。”
她话锋一转,继续讽刺道:“我说呢,自己的亲生女儿流落在乡野十余载都不着急寻,为何偏偏在这时要迎回府中?”
“本当是顾侯转了性子,没想到真是应了这句老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依旧是当年那个抛妻弃子的绝情之人。”
她的目光牢牢的盯着顾诠,眸中满是恨意:“怎么?四妹是大夫人的女儿,是你的嫡女,金枝玉叶。”
“而我这个生母是乡下女子的野丫头,就偏偏活该短命,要替她去蹚阎王殿吗?”
“你……”顾诠瞧着眼前言辞激烈的顾若,被气得嘴唇发白,浑身发抖。
大夫人虽心中有亏,但任然不甘示弱道:“你分明是无中生有!侯爷一心为你,你怎能如此跟你父亲说话?难道我们这大半年来没有教你长幼尊卑的规矩吗?”
顾若反唇击讥道:“笑话,我心里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他是我的父亲,又何必要敬他。”
“长幼尊卑之序是对亲人而言的,我爹娘从小就教育过我。而你们这群人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我又何必在这儿惺惺作态?”
大夫人抬手指着她,叫嚣道:“圣旨已下,就算你再怎么巧舌如簧,搬弄是非,也逃不了这桩婚事!”
顾若一把将她的手拍开,盯着她:“对啊,我是逃不了,但在此之前,我会让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混账!”
顾诠气急败坏地下令:“来人,快将这逆女拉到祠堂里闭门思过!”
顾若一甩衣袖,厉声道:“我看谁敢!”
“就像你们所说,陛下圣旨已下,现在全天下都知道我是燕王的王妃,虽然我未出门,但身份已定。”
“我看你们谁敢以下犯上,得罪王妃!”
一众侍从被她震慑住,一个都不敢上前。
顾若目光扫过众人,继续道:“不光是这群下人们,这府里的任何人若是开罪我这个燕王妃的话,我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顾灵一张脸憋的通红忍不住骂道:“小人得志!”
顾若朝她讥讽地笑笑:“托妹妹的福!要不然我这个生在乡下的野丫头八辈子都不会有做王妃的命啊,你说是不是。”
“随她去吧,她得意不了几天了。”
“休要与垂死之人争长短了,过几天她就没这张巧嘴开口说话了。”
顾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轩明堂,不再理会身后人的闲言碎语。
这几日,顾若在侯府中过了几天最惬意的日子,不必再卑躬屈膝,看人眼色的感觉真是太舒畅了。
从前那几个她面前趾高气昂,恶语伤人的兄弟姊妹,如今见到她,便识相地避尤不及。
知道她不好惹,所以躲得远远的。
顾若瞧着府内一干姑娘公子如今见到自己一个个落荒而逃的样子,莫名在心中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