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色很美,似乎是个适合努力的日子。
木青茶眼中荡起涟漪,拉长语调轻道:“我权衡了余生?,选择了你啊。”
我权衡了余生?,选择了你啊。齐小宋眼角泛出笑意,这是她听过最好的情话,出自木大小姐的口,每个字都仿佛沾了蜜糖、裹了阳光,在这凛凛冬日里让人又甜又暖。
两日后,果然在城门遇到手持圣谕要出城的人,赵厅近把人拦下来拖延着,然后传讯给了?军师李铢。
“指挥使赵厅近?”李铢闻讯疑惑不解,她并不识得此人,难道是爹爹的故交?
她心里疑惑着赶到城门处,见到要出城门的人是身穿禁军服饰的,便想起了?周契北前日所言要废诏书。
诏书上的内容必定是对贵妃云凇有利的,甚至有可能就是传位于云凇腹中皇子的传位诏书,她当即便把人带走,妥善处理后又私下来见这位指挥使大人。
“赵大人为何要传讯于我?”难道这个人知晓她与云凇的事?还是说这个人是云凇安排的?李铢看着赵厅近的脸,眼里满是打量。
她在这南境说好听点是军师,事实?上就只是一个孤军无援注定要殒命于此的人罢了?,即使这样,她也要谨慎行事。
不能给爹爹留下污名,也不能给云凇带去麻烦,只需从容赴死就可以了?,但显然这里还有人在谋划着什么,甚至极有可能是友非敌。
赵厅近看着这个传闻中的相府大小姐,光从相貌和气度上说一句清风霁月也不为过,只是那眼底的防备与从容有些矛盾,像一个心无旁骛又挂念万千的人。
他想到齐小宋的话,纵使不解也只能无奈做一个传话人:“卑职受一位朋友所托,其余概不知情。”他是真的不知情啊,想想还真有些心?酸。
李铢沉眉不语,忽地笑了?笑:“不知我可否见一见你这位朋友?”若是人在南境,或许见了?面就知道到底是谁的人了,如果人不在南境,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赵厅近一愣,最后只得道:“卑职要去问一下我那位朋友是否要与军师相见。”他也好奇一直不肯显露人前的齐小宋会不会和这位军师相见。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齐小宋与军师,甚至于他自己,都应该是同一阵线的人,也就是和当今圣上阵营相反的人。
他想到这心?头一凛,不露声色地看了?眼李铢,这么说来,军师和圣上并不似表面上和睦,甚至还有可能是对立面,那么军师是谁的人?齐小宋又是在谁的阵营?他自己又和什么人站在了一起?贵妃云凇?未来的女帝吗?
李铢听完他的话,心?底一松,这么说来人在南境,那么只要见面就知道对方到底是哪一方的人了吧。
“要见我?那便见一见吧?”齐小宋想了想答应下来,她对这个军师也有一点好奇,毕竟是能让未来女帝牵挂一心?的人啊。
赵厅近见她果真答应相见,一时激动差点把自己心?中的猜测都问出来,但想了想他又按捺住了?自己的心?思。
若是对自己的阵营一无所知,今后无论做了?什么都是凭着自己的良知,若是知晓了?,那便是为了?达到目所做的算计。与之相比,他更想做前者,如此也算全了自己的忠义之心?,说到底都是为了?这些沙场上的将士们,为了无辜的百姓,如此便都值得了?。
入夜。
赵厅近身后跟着一个普通士兵打扮的人一起回到了府中,把人领到齐小宋的院内,他就默默退了?出去。
李铢走进房内,便只见两个身穿道袍的女子并肩站在那里,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她拱手浅浅行礼:“二位便是赵指挥使口中的朋友?”
齐小宋和木青茶齐齐回礼,然后才点头应道:“正是,军师请坐,可否让我为你相面一番?”
相面?李铢看着身穿道袍的人,蓦地想起了?那则传言,据说是一个小道长所写,而?道长有一道童伴在左右,其余线索就没有了?,难道就是面前的两人。
“有劳道长。”她暂且将心?中的疑惑按下,点头应下。
齐小宋便集中精神看向了?李铢,良久之后才回过神来道:“十日后陛下会向蛮族下战书,届时还请军师多?穿一些衣服,人活着才有希望不是吗。”如此还不够,看来她要想个办法帮一帮这儿让女帝忧思不止的人啊。
她看不到前尘事,便也无从知晓贵妃云凇和这位相府大小姐之间到底有怎样的故事,却看得到这两个人今后为彼此所做的一切,说到底都是为情所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