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冬日的清晨,在薛宝钗的目光下,他额头竟出了密密的汗,只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薛宝钗又用金锁之神术窥探一番,然后心神俱震。
原以为早些入京可以避开香菱一事,毕竟香菱此时不知是否被拐子拐带到这里,她还心想若是香菱能与那冯渊作夫妇也是好事,做妻总比做妾好。
前几日,她旁敲侧击地让薛蟠打听,哪知正因为让薛蟠去打听,这才有了今日之事。
薛蟠已不似平时鲁莽冲动,现亦不曾一言不合就想要伤人性命,可现如今别人冤了他,他怎肯善罢甘休。
听闻冯渊已死,薛宝钗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如若不是她想着提前入京,那冯渊也可多活一番时日,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为她早死,她心里更是难受得厉害。
“那在这里等着作甚,还不回府里等消息,在这边是让人看笑话吗?”薛宝钗气不打一处来,重生后脾气很少压着,人的威势也显现了不少。
她心里冷哼一声,没想到又逢上这葫芦案,只是这时的应天知府不知是不是贾雨村那厮?且回还探个究竟再谋其它。
那张扬的奴才虽然是王家人,但也不敢不把眼前的薛大小姐放在眼里。不过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可当她那双横波目望着你时,仿佛能望进你心里去,让你不由地心惊胆颤,不敢有丝毫违背。
薛夫人由贴身丫环扶着走了过来,看薛宝钗神情冰冷,脸上没有一点笑意,急忙问道:“可是那个呆子又出事了?”
薛宝钗心想这事也瞒不过薛母,便轻声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清楚楚,条理分明,分析地更是入情入理。
只听她说道:“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端看我们这边怎么解决,我们想闹大,无非是兄弟阋墙这种事传出去,毁了薛氏一族的名声,我们受点牵连;想私下解决,息事宁人,也得看族里给不给我们这个机会了。一起子见利起歹心的小人,目光短浅,用这种自伤一千,损敌八百的计策,最后不过是两败俱伤,落人笑柄而已。”
薛夫人听了直点头,恨声说道:“本想着离了这地,给自家人留点面子,没想到竟觉得我们可欺,越发蹬鼻子上脸了,这种杀人的事也是能随便攀诬的。”
说罢,停了一会儿,薛夫人不放心地确认道:“当真不是你哥哥把人打死的?”
清风吹起薛宝钗的垂在腮边的发丝,她伸手将发丝拢在耳后,轻笑道:“母亲怎可不信哥哥?哥哥的为人你还不了解,他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若是真做了这种杀人勾当,也不会死赖着不认。”
她心里却想的是前尘旧事,上一世,贾宝玉唯一一次被打,她因为采女落选受薛蟠牵连的事,对自家哥哥心存偏见,竟偏听偏信了袭人和贾宝玉的说辞,认为是薛蟠在外面告了状,和薛蟠吵闹地不可开交。
却不曾去想如果贾宝玉不做那样的事,又有哪个敢去告他,正因为贾宝玉立身不正,才落得那一顿打。
这边薛宝钗和薛母两母女安静地商量着先回府等消息,然后再筹划一番的事。
应天府这边却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