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他总算可以不受打扰地读书。
天气越来越冷,前两天还罕见地下了两场雪。
苏瑶烧了一炉子碳,放到房间里,又过去把窗户开了一条缝。
这碳火质量不好,燃起来烟雾很大,不开窗人根本呆不下去。
窗户外的风扑在脸上,冻得她打了个寒战,苏瑶把窗户关小了一点,用东西支着,转头对谢朝说:“你往旁边去一点,别坐风口。”
谢朝抬起头,回了个好。
他最近读书很是努力,看起来清减了一些,菱角显露出来,看起来愈发俊朗。
分家之后,他心境开阔了不少,整个人的气质也显得平和,相较以往便更显得温润,一派君子端方。
苏瑶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经常看谢朝看得入了迷。这会也是一样,她不知不觉就盯着谢朝的侧脸看了许久,被风吹了好一会才回过神。
她伸出有些凉的手拍了拍脸,走到床边,拿起布料继续做衣服。
苏瑶在给谢朝做棉衣,谢朝的棉衣穿了好几年,棉花都已经絮了,压根不保暖。苏瑶之前没注意,还是前几天下雪,谢朝被冻出一场病来才发现。于是便赶忙买了新棉花,给他做衣服。
这件棉衣已经做了三天,已经做得差不多,苏瑶缝完最后一角,收了针,咬断线。
“衣服做好了,过来试试?”
谢朝放下书走过来,脱掉身上的棉衣,换上新衣服。
衣服针脚细密,剪裁合身,行动间并不觉得束缚,袖口里面被多缝了一层,既防风也保暖。
新衣里面用料实在,比旧衣服要暖和太多,更难得的是这么厚的衣服,穿在身上却并不显得臃肿。
谢朝抬起手臂看了看,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娘子巧手。”
“做个衣服而已,哪值得你这样夸。”苏瑶笑他,手里拿着他的旧衣服:“你去读书吧,我再给你做一件。”
“好。”谢朝捏了捏新衣服,有些爱不释手:“你也别太过劳累。”
“我知道的。”
谢朝读书,苏瑶则继续做衣服,偶然等谢朝看书累了休息的时候,两人也说说话。
离过年不到一个月,有些东西也需要开始准备,苏瑶和谢朝都是第一回当家,许多东西都摸不着头脑,年轻的夫妻俩便只能商量着来。
讨论了一阵年节时要买的东西,苏瑶看着时间,便放下手里的东西做饭去了。
她一出门,谢朝便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偷偷摸摸地从书本夹层中取出一张纸铺平,取出一只细毛笔,蘸墨书写起来。
他书写速度极快,不用如何思索,显然早已打好腹稿,但他偏偏要避着苏瑶来,所以可见写的也不是什么正经文章。
谢朝其实在写话本,分家的时候他一分钱都没有分到,这段时间,家里的花费用的都是苏瑶的银子。
苏瑶虽说不介意,谢朝却没办法心安理得,便总想找点赚钱的法门。别的东西他不会,抄书费时且钱少,思来想去,还是写话本最为靠谱。
虽说急着赚钱,谢朝却并没有本末倒置,日常功课也不曾落下,只在休息的时候想想情节。
他写字快,两刻钟时间就已经写了好几张纸,纸被放在一旁,晾干之后再细心藏起来,然后重新铺纸,开始写今天的文章。
文章写起来要慢上许多,等到苏瑶来叫吃饭,也不过才写了二三百字。
谢朝落下最后一笔,放下笔起身,吃完饭,又用了一个多时辰,才写完文章。
炉子里的炭火燃烧殆尽,苏瑶早已扛不住睡去。
谢朝清理好书桌,打了盆水洗了脸。又浇灭炭盆,走过去关上窗户,脱了外衣,小心掀开被子躺进去。
被子里面还是冷的,苏瑶天生体温低,自己根本暖不了。谢朝见到几次她夜里被冻醒后,两人晚上便睡到了一个被窝里面。
谢朝刚躺平,身边的人便似乎察觉到了热源,熟练地翻身过来,她一只手放到谢朝脖子旁边,脸在她肩膀上蹭了蹭,脚尖勾着贴在他的小腿上。
睡了这么会,苏瑶的脚还是冰的,贴上来的时候冻得谢朝一个哆嗦。
但他很快便习惯了,伸手在苏瑶背上轻轻拍了两下,搂着她闭上眼,很快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