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见到刘氏如今的模样,就知道她绝对没有说谎。
谢朗顿时慌了神,脑子里空了下,急急忙忙掏出存的钱,一把抱起刘氏:“走,我们去找大夫。”
河东村的大夫也姓刘,住在村子最西边。谢朗抱着刘氏到的时候,大夫已经睡下了。
大夫今年七十多岁,耳朵有点背,谢朗拍了好久的门都没把他吵醒。
看着疼的几乎要站不起来的妻子,谢朗狠了狠心,向来老实憨厚的男人一角踹开了大夫家的门,进里屋把人抓了起起来。
大夫睡的正香,被谢朗拉起来时以为天崩了。睁眼一瞧面前有个身材魁梧的影子,吓得白眼一翻:“土匪啊!”
大夫耳朵背,声音大得很,谢朗被他这声喊的耳朵疼,不由又晃了晃他:“刘大夫醒醒,我是谢朗!”
“谢……谢朗?”刘大夫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颤颤巍巍地翻回了眼:“谢家的?”
“是,我媳妇肚子疼,大夫你快起来帮她看看。”
知道是来看病而不是打劫的,大夫也放下了心,他晃晃悠悠地下了地,刚把衣服披身上呢,就被谢朗给拽了出去。
刘氏等在屋外,靠墙站着。谢朗先把刘大夫拽出来,又小心把刘氏给抱了进去。
刘大夫已经点上了灯,谢朗抱着人坐到对面:“大夫你快瞧瞧。”
乡下人不用避讳太多,加上病人着急,刘大夫也没费劲去找帕子,直接把手搭上去。
他摸了一会脉,眼神一动,瞧了谢朗一眼。
谢朗很是紧张:“大夫,这是什么病?”
“没什么事,就是受了惊,休养两日就好。”大夫收回手,慢悠悠地说:“如今这个情况,也不方便开药,你们自己回家要多注意些。”
“怎么就不能开药了?”谢朗有些急,从身上掏出一把铜钱:“大夫,我带了钱过来,你就给开点药吧!”
刘大夫把钱推回去:“这胎坐的好好的,要吃什么药?须知是药三分毒,女子有孕时吃太多药,对胎儿也无益……”
他在那捋着胡子大谈药理,这边谢朗与刘氏二人却已经呆住了。
刘氏嫁进谢家头尾已有四年,除去中间守孝的三年,她与谢朗同房也有将近一年时间,却一直没听好消息。
她月事不定,偶尔两个月才来一回,又没有钱吃药调理身体。因为这个,往日里不知被田氏责难了多少次。有时候田氏心情不好看她不顺眼,便经常说要让谢朗以无子的名义把她休弃掉。
无子这事一直是刘氏的心病,压的她整日喘不过气来。刘大夫这话,好像是搬开了堵在洞口的那块巨石,让她终于得见天日!
乍见天光的人会睁不开眼睛,刘氏一时也无法相信自己真的有了身孕。她呆愣半天,手抚上肚子,喃喃自语:“我有孕了?”
大夫问了句:“怎么,你们还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谢朗一脸恍惚。
刘氏因为无子压力大,谢朗也没比她好多少,没有子嗣的男人,走出去在别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他知道刘氏不容易,往日也不会在她面前提起这个,如今刘大夫说刘氏有孕,也让他骤然松了一口气。
短暂的轻松后,谢朗又担忧起来,这才怀上刘氏就说肚子疼,别有什么问题吧?心里这么想,谢朗就问了出来。
刘大夫又看了他一眼,然后起身,对他招招手:“你随我来。”
谢朗跟着他出去,走到屋外空旷的地方。
四下看了没有人,刘大夫才开口道:“谢朗啊,男儿有时候脾气急正常,但偶尔也得注意下。今天是幸好没出大事,那往后万一呢?到时后悔都晚了。你啊,还是收收脾气吧。”
谢朗没听明白:“大夫,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