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止是这样。
田氏脾气不太好,经常会因为一些小事发火。遇到这种情况,通常刘氏就是她的出气筒。
既然事情已经被谢朗知道,刘氏也不用隐瞒,挑拣着把那些事情说了出来。
谢朗被刘氏说出来的一桩桩委屈砸晕在当场,半天回不过神。
而刘氏告了状,一时也有些忧心,她撩起眼皮偷偷瞄着谢朗的脸色,拢起里衣,起身说:“我先睡了。”
谢朗没有睡,坐在那没有任何动静,如同一座石人。
第一声鸡鸣声传来,谢朗打了个寒战,回过神来。枯坐一晚,身上都僵住了,他废了不少力气才让手脚活动开。
天还没亮,刘氏还在睡,谢朗顾着她刚有孕,也没把人吵醒。他轻手轻脚地走出去,用冷水简单洗漱一番,又去灶间抓了一把米下锅,兑上水煮粥。
他几乎没做过这事,连点火都废了老大的功夫,好不容易点燃一根柴草,还差点把自己头发给烧了。
“大郎,你怎么在这?”门外传来刘氏的声音,见到谢朗这幅灰头土脸的样子,她赶忙跑进来。
“做饭哪是你们男人做的该干的活?”刘氏擦掉他脸上的灰,嗔了他一眼,心里却是甜蜜的:“我来吧。”
经过刚刚这一会,谢朗也确实明白了自己不是这块料。他让开位置,也没离开,就在灶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刘氏说着话。
粥煮的差不多,刘氏又去做糖水蛋。这蛋是看谢朗做工辛苦,给他补身体用的,每天两颗。今日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刘氏便也给自己打了一颗。
糖水蛋煮好,刘氏盛了两碗,一份给谢朗一份给自己。
谢朗看了眼,用筷子又给刘氏拨过去一颗蛋:“你吃。”
刘氏垂下头:“我已经有了。”
“你是双身子,我就一个人,这么分刚好。”
谢朗笑着说,端着碗走到一边,刚喝了一口,就听见田氏的声音。
按照往常,谢朗一准放下碗出去了,这回心里有气,就没理,自顾大口喝着糖水。
才喝一半,田氏就自己进来了,她眼睛扫了一圈,拉着一张脸,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在吃饭啊?”
谢朗对刘氏使了个眼色,让她去外面吃。刘氏看懂了,端着碗沉默地往外走。路过田氏身边时,她斜眼看过去,然后就不高兴了:“败家婆娘,大早上还吃蛋?你当我们家是地主呢!”
“是我让她做的。”谢朗三两口吃完东西,放下碗一抹嘴,问田氏:“娘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吗?”
田氏被谢朗顶撞了有些不高兴,但到底有求于他,也不好训斥:“今个不是说要谢朝那?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你收拾收拾,这就出发吧。”
“这事啊。”谢朗做恍然状:“娘,儿子恐怕去不了。”
“什么意思?”
谢朗说:“芸娘有孕了。”
田氏也高兴,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中听:“这是好事啊!这么多年总算有了,我就算现在死了,也不怕到地下没办法和你爹交代。”
说完脸又沉了下去:“不过就算刘氏有孕,也没有把你拴在家里的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