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玉得了烟儿的报信后乐的合不拢嘴,忙让王妈准备东西要去镇子南山上的观音寺还愿,顺便求个送子符。
前院的一众丫头们忙前忙后,好像家里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喜事,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
初甜刚刚踏进院子,远远的便瞧见站在台阶上正吩咐人做事的王妈。
“供品都准备好了没?马车里的垫子要厚一些,把冬日里铺的那张虎皮毯子拿出来。迎春,你去城里找个大夫跟着······”正交代着,余光忽的瞥见初甜步履急匆的走了进来,忙不迭的下了台阶迎上来。
“少奶奶,您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这还早着呢!”
初甜有心事,倒也没注意王妈脸上扬起的嘴角险些开到耳根子,急急的一边大步走一边问:“娘可是起了?”
“起了起了,早就起了。”
初甜进屋后也没假惺惺的寒暄,开口直奔主题。
“娘,我有事跟您说。”
王曦玉脸上盈盈笑着,招呼她过来坐。
“什么事?”
“我觉得顾朝生根本不傻,他心眼儿多着呢,说话一套一套的,反应贼快,今天还拐着弯儿的骂我,我猜他根本就是装的。”
“啥?”
初甜又重复了一遍,“顾朝生要么就是装傻,要么就是病好了!总之,他猴精细。”
王曦玉抬手捂住胸口,慢慢的扶着桌子坐了下来。
这一早上的信息量太大,先是儿子与儿媳圆了房,再又来告诉他儿子的傻病好了。不行了,心脏受不得,她需要缓缓。
初甜以为她不信,也顾不得害羞,急急的忙又道:“顾朝生趁我睡着还偷亲我,我想打他还反被他控制住,脑子转的也飞快,恨不能将人气仰壳,这样的人要是傻的话,那天下哪里还有正常人?”
得扒了他的马甲,让丫欺负人,回头一家人抽死他!
王曦玉慢慢的吸气吐气,几个回合后才平复下狂乱的心跳。
她没看初甜,直接冲着门外吩咐道:“先不去观音寺,把曲大夫请来。”
曲大夫曲钟鸣,曲蝶衣的父亲,平乐镇内最有名气的大夫。
*
与曲钟鸣一同前来的还有他的夫人曲南氏,因着曲南氏与王曦玉是手帕之交,所以两家关系向来不错。
自从曲家退亲后,虽然来往少了些,但王曦玉也是为人父母的,理智上,完全理解曲家。可是感情上···谁还没个私心呢!
曲钟鸣为顾朝生诊治之际,王曦玉便带着曲南氏去了偏厅喝茶聊天。
本来初甜想要陪在顾朝生身边,想着诊断结果出来她得第一个知道。丫的要是真装傻,她就第一时间替老天收拾了他。
可王曦玉不知为何,竟拉着她一同去了偏厅。
两位容貌、气质相当的女人随意寒暄了一会儿,话题自然又扯到了自家孩子身上。
曲南氏:“玉姐,你这儿媳长相真是俊俏,瞧那双大眼睛,多灵动啊,好像会说话似的。生儿是个有福的孩子啊!”
王曦玉客气着:“衣儿才是咱们平乐镇里最水灵儿的,打小便是个美人胚子,怎么瞧都好看。”
俩人前头互相夸赞了一番,后面的谈话听起来就那么一点较劲儿的意味了。
曲南氏:“衣儿不知福,若是嫁给生儿多好啊,俩个孩子都俊俏,回头生出的娃娃那得美成什么样啊?还不得天生有地下无的。可惜了,非要嫁去陆家,陆璋哪里有生儿会疼人?他啊,除了给衣儿买各种各样的首饰哄着外,其余啊,就没见他再为衣儿做过什么!”
初甜听的直抽嘴角。
话里话外像是在抱怨,可她咋觉得曲南氏摆明了显摆呢?
王曦玉笑笑,顺着话道:“陆家家大业大,如今也只剩下两个孩子,衣儿以后享福着呢!”
“她哪里会是享福的人呀,硕大的陆宅也就只有她这么一位女主人,主持中馈累着呢!”
王曦玉不经意的挑了下眼梢,眉宇间似有不耐之色,又道:“家里不是还有几位姨娘,多多少少帮衬些,有些事啊,能分便分出去,何苦累坏了自己?”
曲南氏闻言,面色忽有薄怒。
“那几个姨娘全都是楚馆里的姐儿,哪里上得了台面?要我说啊,衣儿就是脾气太好,又不缺粗使的丫头,何必让她们进门?”
王曦玉不露声色的微微含笑,没回应,反而将目光转向初甜,柔声问:“可是有觉得累?”
初甜被问的一愣,不解的‘啊?’了一声。
她一直坐在旁边喝茶吃瓜果,哪里会累?遂摇了摇头,挑唇一笑,道:“不累,就是饿!”
早上还没顾着吃饭就来了,现下虽然喝了个水抱,可肚子里还是不舒服,总觉得缺点啥。
王曦玉一听她喊饿,本来有些阴郁的眉心立刻舒展开来,笑着连声喊王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