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是三百七十二具尸体外加三条狗、两头猪和六只绿尾小鸟儿,根据伤口的方向,深浅以及出招的姿势来看,现场至少出现了十名以上的杀手。”话毕,这名紫衣公子手里还托着一只血糊糊被生生折断的手腕,连连摇头,像是惋惜,又像是嫌弃,他继续道,“而这长剑是故意插在这门口的,如果是一招即中,那地面的切口该是很平整,可这参差不齐的模样,明显也是用几个人的蛮力一块儿硬塞的,所以最终的结论便是,此事同孝文侯爷无关。”
“你也只能断定这孝文侯没有亲自过来吧。”莫南风好奇的凑上脑袋来问。
“这…….”
“我还有一点疑问,若真是江湖结怨,那灭门之后为何要把孝文侯当年的随身佩剑插在这大门口呢?”
“这…….”
“要说江湖之大,可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嫁祸孝文侯的人,指天指地怕是也指不出一个来的吧。”
“这……”
“凶手不是孝文侯本人,可也未必不是受他指使。”莫南风小心翼翼的凑到紫衣公子耳朵旁边,故作神秘道,“你还是不要这么早下结论的为好,江湖上谁不知道,灭门从来都是孝文侯一贯的作风。”
“兄台逻辑这么清晰,不如你来破这个案子?”紫衣公子把手中的折扇交到莫南风的手中,也学着他的模样,小心翼翼的凑到耳边去,故作神秘道,“在下也友情提示一句,随意诽谤侯爷,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哦。”
咦……
莫南风打了个哆嗦,然后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摆出了个进攻的姿势,将那扇子重新甩回了紫衣公子手中,“要株株我,关我九族什么事儿?”
紫衣公子甩开折扇掩面轻笑几声儿,然后回头一指那比自己这个仵作还要更认真查看尸体的沈清寒道,“那位少年,倒似乎是比我对死人还要更感兴趣呢。”
“我家清寒做什么事儿都认真。”莫南风一提起沈清寒这个名字,浑身上下就写满了两个字,骄傲。
“清寒?”紫衣男子又细细打量了沈清寒一番,“莫非是昆仑山菥蓂真人座下小弟子,沈清寒?”
“你听说过我家清寒?”
“沈清寒的大名,如雷贯耳,江湖朝堂之上,个个都听得是个绝世美人,可今日一见嘛……”紫衣公子撇了撇嘴,又摇了摇头。
“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家清寒长得不美?”
“美?”紫衣公子惊诧道,“你竟然用‘美’字来形容他的样貌……哎呀……你用‘美’这个字吧,只会显得你特别没有文化,就单凭这位公子的姿色……啧啧啧…….”
“啧什么啧?”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什么意思?”
“夸他漂亮呢。”
“司马大人,商大人醒了。”不管那两个‘花痴’正盯着人家沈清寒聊得正火热,黑衣金线刺绣男恭恭敬敬上前,抱手对这紫衣男人低头禀报道,“大人受了些小伤,不方便走动,还请您移驾过去商议此事该如何回禀宫中为好。”
“前方带路。”紫衣男子表情立刻严肃,一指前路,撩撩衣袍便跟着黑衣人走了。
“司马大人?”莫南风念了念这个名字,“这名字咋这么耳熟呢?”
“司马卫侯,嬴嗣音的走狗。”沈清寒头也不抬的回答了莫南风的疑问,“当年嬴嗣音同圣上争皇位,这位司马大人就是他的头号支持势力,后不知那人为何自愿让位,这司马大人,怕是他嬴嗣音留在皇都城的眼睛了。”
“清寒,都说了在外头别随随便便说嬴嗣音的名字。”莫南风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屋里屋外全是朝廷的人,万一被哪个听去了,咱们就麻烦大了。”
“麻烦便麻烦,我这一生,注定要这么麻烦的活着。”
沈清寒的命,沈清寒看的比谁都还要清楚。
倒是莫南风每每听着他这么说都会心疼一阵子,然后暗自下了决心,不管这世道如何,总归是要护着沈清寒一世平安的。
司马卫侯摇着折扇踏进后房,见商落云手里还端着药碗在服药,虽然两人年纪差距在这里,可司马卫侯却一点儿尊敬的意思都没有,张口便嘲讽道,“哎呀哎呀,大庭广众之下落败在一小辈儿的手里,还有脸吃这治伤的药?我若是你啊,早就找根坚硬的柱子,一头撞死了。”
“司马大人说笑了,如今江湖上人才辈出,后起之秀实力当强,这该是件好事儿。”
“哦?商大人这思想觉悟倒是很高呢。”
“昨夜收到侯爷密函,下官当一切以司马大人的主意为准,今日之事……”
“今日之事明摆着是有人想嫁祸给侯爷,哼……”司马卫侯扇子摇的欢,鼻孔出气冷笑一声,“也是胆子肥了啊,看来侯爷这六年闭关闭的时间太长,真有人心里蒙了猪油,开始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司马大人已经知道是何人动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