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寻回过神?,掩唇轻咳一声,“是为了科举舞弊?”
把姜承文和姜清时父子二人押入刑部大牢是他亲自下的口谕,如今五日时间已过,温知许还在调查这件事,尚无确切消息,他便也没动这两个人。
如今姜清筠提出想要面圣,思来想去便只能有这一个缘由了。
“是。”姜清筠直接应下,不作掩饰。
“我知道科举舞弊事关重大,没有定论之前更不该将你牵扯其中。是我手中有确凿证据,能证明我父兄与此事无关,更谈不上贪污受贿。”
“只是这件事牵扯甚广,能做主的也只有皇上一人。”
姜清筠将话都说清楚,也好让谢寻有个权衡。若是此时她是谢寻,在对方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她也会有所犹豫。
谢景寻自从她开口后,便低头,一手握着茶盏,默然听着。在听到她说有确凿证据时,谢景寻眼神一闪,握着茶盏的手紧了几分。
那条证据链太过于完善,幕后之人更是处心积虑。而?之后温知许从姜承文书房中找出的书信更是证实了姜承文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若没有其他能翻案的证据,最后姜承文和姜清时即便可以保命,也必然会削职。
偏生,他们是姜清筠的父兄。
“若是实在为难你,我随后再想办法便好。之后失败,牵连到你我也会不安。”姜清筠见他没有答复,以为他是在为难,便开口说道。
说话间,她的神?情不见落寞,反而?唇角含笑,仍旧温柔。
谢景寻抬眼看她,摇头,“不为难。”
他说着,正想全然应下来时,又?反应过来此时以他们二人的关系,暂且不适合暴露身份,话到嘴边便又转个了弯,“我可以替你传话,但近日因为科举之事,皇上忧思过重,龙体?抱恙。”
“皇上不一定会召见你,若不行?,此事便只能交于刑部,温知许自会来与你商议。”
陈还暗自还在为谢景寻想办法,却不想他会说出这番话,一时间又是诧异到瞪大眼睛。
看着?自家皇上一脸坦然地说出皇帝忧思过重龙体?抱恙,他欲言又?止,见姜清筠也是深信不疑的模样,又?把话都咽了回去。
与其此时打断这两个人,他还是好好想想之后在宫中如何替皇帝遮掩着?身份。
听到谢寻同意,姜清筠微微一愣,眼神忽然间无处安放。
她眨眨眼而后垂眸,明明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却不想他还是一口应了下来。
当真?是,义?无反顾。
“答应你的,我不会食言。”谢景寻始终注意着她的反应,见她愣神,便知道她没把自己方才的话放在心上,一时间又是好气又?是无奈。
“那我之后,请你……”之后同谢寻商议好其他的事情以及能入宫的时间,姜清筠斟酌着?字句,一时却想不出之后该如何报答他。
他祖上是皇商,家境殷实;能时常入宫,想必他在官场上也有自己的人脉。
谢景寻看着?她,琢磨清楚她话里的意思,一笑,“你若是想报答我,不如送我一个荷包便好。”
“铺子里那些都不合我意。”
他都亲自开口了,况且比起他替她做的事情,一个荷包实属不是难事,姜清筠没怎么思索,干脆点头应下。
在宴珍楼用过午膳,又?陪谢寻下了几盘棋后,因着?谢寻临时有事,姜清筠和他辞别后便回了客栈。
等待谢寻之后的消息。
*
三日后,京城客栈。
姜清筠难得早起梳妆,因着?要进宫,她特意换了一身颜色较深的衣裙,三千青丝也尽数挽起,以显得端庄稳重。
前一日,她便收到了谢寻的飞鸽传书,叮嘱她第二天在早朝过后入宫,等皇帝召见完大臣后,她再进金銮殿。
而?入宫路上的一切他已经打点好,让她不必担心。
用过早膳后,姜清筠不放心便又去翻阅了账本,确定无误后才让辛夷带好。
“小姐你放心,昨晚奴婢和茯苓都检查过好几遍,不会出错的。”辛夷抱着东西一边下楼,一边说着?。茯苓在她身后也点头应声。
“我知道你们两个做事稳妥。”
“胭脂铺的掌柜现在如何了?”姜清筠回头,好笑地看了辛夷一眼,继而问道。
从她发现胭脂铺和成衣铺之间的蹊跷后,便一直派人去寻胭脂铺老板的下落。近两个月的时间,在她及笄前不久,她的人也终于在春红院门口等到了掌柜。
只可惜那掌柜守口如瓶,竟半个字都不肯多说。
“还在别院里关着,还没开口,但他也已经动摇了。”上了马车后,辛夷放好东西说道。
那掌柜是经人特意培养出来的,极其坚定,不肯透露幕后之人半个字。一段时间下来,他也只承认自己是孙家的人,再无其他的话。
便只能另辟蹊径,让他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