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从未听到过的狠厉。
但她不走，鼓足了勇气又去掀被子，“三少爷，叫春雨帮帮你吧。这档子事忍、忍不得的……春雨，春雨愿意……”
“不必用你！”容祁云浑浊的声音再度打了出来。
春雨臊得眼睛都红了，人也有些恼羞成怒来：“不用我，三少爷又想用谁？夫人吗？——可夫人又怎会瞧得上三少爷！夫人她根本就只是一时兴起，前来逗弄了你一番——呃！”
话音未落，她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容祁云竟从被褥中窜出，翻身将她压在了床榻，掐住她脖子死死瞪着她！
他双眸猩红，仿佛要吃人一般。
“你再说一次！”
“呃、呃……”春雨也是被气狠了，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少爷，你、你这般，叫夫人晓得……你会、死的……”
死吗？
容祁云忽地眯眸笑了，然后轻声道：“不会的。你若死在我前头，她便不会知道了。”
倏地，春雨心头乱跳起来。
或许是因为容祁云的话语太过冷漠，又或许是因为他手上的劲力实在过分狠厉，她竟丝毫不怀疑，他这一刻是对她起了杀心的！
“呃！……”
春雨哭惨，悲痛的合上了双眼。
却听咯吱一声闷响，一道强光竟照射进了屋里——“你在做什么！”
是黎清的声音。
春雨只觉脖颈倏地一松。她几乎仓皇般的，从这床榻上逃离开来，步步扑在了黎清跟前。
“夫人，夫人……”春雨呜呜哭起来。
黎清亦是拧紧了眉头，忙扶起春雨，继而猛一掀眼皮，怒瞪向了容祁云：“你方才究竟在做什么！”
语气狠厉，尽是责问。
容祁云却不以为意。他淡然笑开，缓缓从床榻上坐正起来，继而眯起一双清眸，只道：“没做什么。”
黎清那柳眉已倒竖。春雨那厢挽着她的胳膊，呜呜哭个不停：“夫、夫人，三少爷他刚刚……刚刚……”
“他做了什么，你尽管同我说。”黎清拧眉，按住春雨的手背。
春雨牙关发颤。
她不晓得该怎么说这事。说三少爷方才竟在做那档子事，口里还唤着夫人的名字……
“放心。”黎清已再度开口，“有我在，必定会为你做主。”
“原来，”容祁云屈起一条腿，坐在床榻上，闻言自嘲一笑道，“我在小娘眼里，竟这么不堪。”
又低低一叹，掀开眼皮将视线打在春雨身上，“罢了。春雨，我做了什么，你同小娘说啊。”
春雨牙关更抖，心头却乱如麻。
她忽然想到，她这会子若说三少爷方才想要非礼她，只怕夫人一定会为自己做主，叫三少爷收了自己的。
只不过……
她眸子一抬，一碰上容祁云那温温凉凉的视线，以及唇边那一点笑，心头就慌极了。
她竟是不敢的！
“春雨，说啊。”容祁云笑得几分无奈，“怕什么。有小娘在，我不敢怎么的。”
“我……我……”春雨口唇发颤，努力试了几次却都没那个勇气。
终是咬牙一叹，捂住脸跑了出去。
黎清拧眉瞧着春雨背影，久久亦是一叹。再转眸过来，目光打在容祁云身上时，眼底责问丝毫未散。
“先前你怎么同我保证的？你道你会听话——这便是你听话的结果吗！”
容祁云哑然失笑：“小娘觉得，我还不够听话吗？”
“你若是听话，便不该给我闹出这一档子事！”
黎清扔下这话，拂袖便要离开。手腕却被他拉住了。
“小娘，你为什么不问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容祁云仰头望着她，淡声问道。
黎清定在了原地。
一方面是因为他的话，另一方面，却是因为他握着她手腕的手——他正是手上腥热一片，染得她手腕也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