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晖得令,小狗般摇着尾巴欢快地去了。
翌日,府外备好马车,季默携春晖和玉穗两人前往城外山郊。
明阳山风光秀丽,初春以来,草长莺飞,溪水潺潺,是闲人们呼朋唤友踏青游春的好去处。
季默来到约定的迎客亭时辰尚早,王堂越这个发起人还没到他不意外,意外的是见到了白苍梧。
他跟白苍梧不甚熟悉,只知这人是白府大老爷的长子,虽是长子,却是庶子,不过左右大老爷也没有嫡子,他的身份在白府与嫡子无异,据闻很得大老爷器重。
季默与白苍梧互相见了礼。玉穗在石凳上铺了毛毡让季默就坐,又取了果脯蜜饯出来摆了四个小碟,便和春晖恭顺地侍立在旁。
相比较季默这番做派,白苍梧那边只带了一个小书童,看着不过十一二岁,一脸懵懂。
“白兄,请与我一同在此处坐会,堂越兄他们也该到了。”季默见白苍梧笔直站着,亦不开口说话,只得招呼道。
白苍梧颔首作揖,撩起衣袍下摆,规规矩矩地坐下,身板挺正,平视前方。
“白兄可要尝一些?”季默指了指石桌上的零嘴。
“多谢,白某腹中已饱食。”
像白苍梧这样一本正经的人,季默最不爱搭理,也最没辙,于是便不再开口。主子不说话,几个下人更不敢多嘴,空气相当安静。
“黎兄……”过了一会,白苍梧启口。季默静待下文,隔了三五秒,才听他继续道:“听闻黎兄年关前染了风寒,不知今是否痊愈?”
季默怔了怔,有些惊讶此人竟知道他生病的事,道:“劳烦挂心,已然好了。”
“此间乍暖还寒,还需谨慎减衣,留意保养。”
“……嗯。”季默慢吞吞应道,是他的错觉吗?怎觉得这个人有点怪异?
见季默神色有丝古怪,白苍梧猛然醒悟,歉然道:“对不住,在下多话了。”
“白兄言重。”季默笑道,“你我二人年纪相仿,不如互称名字吧。”
白苍梧板着脸道:“如此甚好。”
你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在说好!季默暗暗吐槽,嘴角含笑:“据我知苍梧兄才高八斗,两年前就中了生员,想必不会缺席此次的秋闱吧?”
“才高八斗四字愧不敢当,侥幸得中而已,新帝重开秋闱,这等盛世白某自不会错过。”
“那我预祝苍梧兄折桂。”
白苍梧免不了又是一番自谦。
季默此时非常怀念王堂越了,虽然此人烦而不自知,但比起这位白兄有意思多了。“堂越兄怎么还未到?”他喃喃道。
话入白苍梧耳里,他微垂了眼睑。
说曹操,曹操就到,背后忽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远远便高呼:“修齐贤弟,为兄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