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佐为官多年,也判过一些案子,这种滚刀肉见得多了,他有的是办法对付。
他微微一笑,说:“臀部受伤,又不是膝盖受伤。如何就不能跪呢?你是不能跪,还是不想跪?难道你是想要藐视本官威严?”
田武军就是藐视王博佐威严,像他这样的地方一霸,有时候连差不多点的师爷,也得让着他的。这种借故敲打给下马威,他平时跟师爷小吏们打交道用惯用熟。
头一次和县太爷打交道,他想要让王博佐知道,自己不好对付。然后就可以仗势把叶斐然压下去了。
他却没有想到像王博佐这样的官,最忌惮有人损他的官威。田武军的小聪明恰恰触犯了王博佐的逆鳞。
他说:“大人冤枉啊,实在是不能跪。”
他嘴里说着冤枉,表情却很轻松。
王博佐说:“既然如此,来人,脱下他的裤子检查一下,是不是臀部受伤导致不能跪。”
衙役大声喊:“是!”
俩五大三粗的衙役一左一右,簇拥而上,按着田武军就要脱裤子。田武军大惊,没想到这破官还那么较真,被按在地上大喊:“大人!不可!大人!”
王博佐说:“本官做事,难道还需要你教?”
话音未落,呲呲轻声响,田武军感到臀上一凉。他要面子,知道后方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看,这裤子一扒拉,自己颜面何存!
他大喊:“大人!我能跪!能跪!我的伤势无妨!”
一边说一边主动跪了下来。
王博佐冷笑:“既然能跪,刚才又为何要欺骗本官?戏耍公堂,你可知罪?”
脸色一变:“来人,田武军藐视公堂,带下去打十大板!”
“是!”
如狼似虎的衙役把田武军拖下去,足足打了十大板,田武军倒是皮实,还能走动上来磕头谢恩。不过刚才的气焰,已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王博佐说:“你们谁人击鼓?”
叶斐然说:“民妇击鼓。”
王博佐说:“哦?那你有何冤情?”
叶斐然说:“民妇日前……”
田胜凯却在一边,挤眉弄眼的。王博佐皱眉:“你又有什么话说?”
他的耐性被这帮人弄得很差。
田胜凯说:“她说不清楚,让我来说。草民乃沙坛村里正田胜凯。现因村民苏叙和叶斐然纵容佃户打伤我们村村民田武军,而且拒不认罪,造成邻里不睦。经过草民调解,刁妇叶斐然仍然坚持来击鼓鸣冤。她强取豪夺,颠倒是非,嚣张狂妄,请县太爷重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