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叶斐然因为说了两句劝谏的话被活活打死,那真的太冤了!
太后脸上一会青一会儿白的,哑巴了半天,梗着脖子道:“谁不许叶氏进谏了?你意思是哀家容不下劝谏的人吗?皇帝,叶氏说话也忒难听了,麻烦让她好好的学会说话,再来哀家跟前现世!”
无理搅三分一通后,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算了算了,今天的事儿,就这样算了吧。哀家也倦了,这会儿要歇歇去。”
叶斐然开了眼了,原来太后撒起泼来,跟她亲奶奶也没两样嘛。
景熙帝黑沉着脸,看着太后走远。
“不行,不能就这样算了。”一名文官越队而出,手里的笔墨纸砚一摔,跪在路中央,哀声高喊:“太后请留步!”
这个人一张大众脸,平平无奇,官职也不高,却仅仅是一名今日跟在景熙帝身边当值、记录皇帝言行举止的普通史吏!
这名史吏,阻止了太后回宫脚步,腰背挺得笔直,盯着太后要杀人的视线,高声说:“太后,耿沁雪乡君以万两银子的面膏,诱哄太后滑向奢靡之风。太后既然知道怪错了人,饶过了叶恭人。为何又对耿乡君轻轻放过?”
“敢问,这万两面膏,耿乡君家中尚有多少?这种面膏,是否需要长期使用?”
“耿乡君食邑不过100石,一年合一百两银子,这一瓶面膏,需要她十年的俸禄,这么多银子,到底从何而来?请皇上明察!”
史吏的话,句句落在耿沁雪的死穴上!耿沁雪慌了,她指着那史吏的鼻子,冲口而出:“臭寒酸,就你话多!这儿轮得到你说话吗?”
史吏不折不弯,宛如一杆修竹,面无表情:“乡君,有理便明辨,何必以金枝玉叶之尊来压人?”
“金枝玉叶?”雷玮冷笑,“她算什么金枝玉叶!我和我妹妹都还在这儿呢,谁才是真的金枝玉叶!”
史吏淡然一笑,说:“对。小小乡君,用如此奢靡的面膏,那别的吃穿用度,有要用价值几何的物品?以臣愚见,叶郡君说的,半点不过分,若再任由耿乡君之流横行后宫,怕是大顺朝离亡国不远了!”
太后犹如风中残烛,抖得不行!
但,叶斐然她能用说话不吉利来打杀,对那史吏这招行不通!
史吏再卑微,也是皇上身边的朝廷命官,她只是后宫太后,若是动了这言官一指头,文官集团第二天能用奏折把清华宫给活活埋了!
耿沁雪说:“大人,你们是在针对我吗?我,我什么都没有干,只是听说四公主要出嫁了,就把平时不舍得用的好东西送进来了。是一份心意而已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
她哭了起来,瘦弱的肩膀抖个不住,可怜得不行。
那史吏出来的时候,就跪在耿沁雪前面不远,说:“乡君,做错事就承认,这是三岁小孩都懂的道理。为什么你会觉得,下官在针对您?”
耿沁雪跺脚道:“你就是针对我,我只有十八岁,不懂你们什么家国大义。这个面膏是那个老板娘送给我的,我觉得好,不舍得用,就巴巴儿的带进来送给四公主。我又不知道她在外面卖那么贵,为什么你们都怪我?”
这时,已经被松了绑的叶斐然,忽然插嘴:“你十八岁,比我还大三岁呢,你是郡主,应该从小没少请先生教读书认字吧?为什么不懂家国大义?”
耿沁雪一怔,还想要再哭泣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