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景熙帝和雷玮两道冷电似的目光齐刷刷投到她身上,耿沁雪那眼泪生生的,止住了。
雷珂道:“父皇。那个老板娘,是个寡妇,人称李寡妇。她在外面招摇撞骗,说儿臣用过了她的面膏才变好,然后把面膏卖到一万两,还引起城里命妇们追捧购买。如今把面膏借着耿沁雪之手送进来,分明就是想要坐实了这个传言,让儿臣骑虎难下!所以刚才儿臣坚决不愿意接受这面膏!这些事情,静王妃也知道,父皇可以传静王妃来问话!”
四公主素来内向,也因内向和话少,不得太后欢心。
恰恰如此,她现在的话,格外可信。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笑声,让众人毛骨悚然。
景熙帝怒极而笑:“好一个我才十八岁,好一个我什么都不懂。好一个我只是为了四公主着想。原来朕每年发那么多的禄米,养得你们这些宗室脑满肠肥的。到头来,要么跑到朕宫中对朕指手画脚,要么直接起兵造反,就连女孩儿,也说学不懂家国大义!反而不及一对小渔村里土生土长的猎户渔民夫妇!!朕养你们这些废物何用!!”
景熙帝气得两眼红了,几乎咬着牙,句句数落!
太后终于知道,自己捅了一个怎样的马蜂窝!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叶斐然不过是个小小乡间妇人,太后敢用她一辈子荣华富贵来打赌,叶斐然绝对没有半点背景!
为什么会让皇上、太子乃至一名素不相识的史吏都挺身而出来帮她?
特别是那名史吏!
简直是找死!
她不解地看着自己的皇帝儿子,完全不敢再说一句话、动一个指头!哪怕耿沁雪在旁边哭号得撕心裂肺,也不敢!
“来人!”
“在!”
“把耿沁雪削为平民,永久剥夺乡君封号,永远不许踏足皇宫一步!无论是谁敢带她进来,不必启奏,两个人的腿一起打断!”
“是!”
那些侍卫太监宫女心里都憋着一股气呢,答应得格外响亮。
史吏在地上翻滚着爬起来,抓起笔,拼命记,今天又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一天!
侍卫们把耿沁雪赶出去了,景熙帝拿起那两瓶面膏,打开,看了一眼,冷笑:“区区玩意儿,竟坐地起价。奸商无良,逐利无度,竟敢连我皇家脸面都拿出去做幌子。这种商人,怎能容许她在京中招摇?”
他把那两瓶面膏往地上狠狠一摔,“哐当”,那个精致考究,印着“李”字家徽的甜白瓷瓶子摔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