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瑜还是混世魔王的时候就天不怕地不怕,而陆世子连建安侯都敢打,收拾他们这些小角色,还不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副尉搬了张椅子来,陆瑾把佩剑往赌桌一放,翩然落座,笑意如刀。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几十个禁军跟黑脸阎王似的,黑压压地堵在门口,另外一群纨绔公子已经捋起了袖子,就等陆瑜一声令下。
陆瑜反手把银子往桌上一拍,吹了声口哨:
“弟兄们,帮他们长长记性。”
他话音刚落,十几人鱼贯而入,怒喝着赶人,抄起板凳桌椅就动手,动作娴熟,如行云流水。
赌坊里顿时咣当乱响,碎片横飞,赌徒们惊叫着往外跑去。陆瑾带来的禁军在外面排成两行,只让出不让进。赌坊东家刚刚赶到,一见堂中两尊活阎王,顿时吓没了魂,顾不上一片狼藉,恨不得?跪到他们面前求饶。
然而无论他怎么哀求,兄弟两人都像是没听见,副尉甚至给两人斟了杯茶,还一脚踢在东家屁股上。
“滚边去,别碍事!”
待到赌坊被砸个稀巴烂,烟尘漫天飞的时候,陆瑜才施施然起身,怜爱地拍拍东家的肩膀:“下回还有这么好的生意,一定?得?知会我一声。”
东家哆嗦着嘴唇,根本不敢吱声。
赌桌的银钱被十几个纨绔搜刮一空,扬长而去。陆瑾拿走了玉佩,临走时,还在装死的庄家身边顿了顿脚,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这才离开。
东家颤巍巍地看着满屋狼藉,忽然扑到庄家身上,一巴掌扇过去。
“要你出什么馊主意!赌什么郡主!我杀了你!”
***
天太热了,李熙让也没出门。他坐在畅意轩里,看着窗外的假山池沼出神。
赐婚以后,他就没再见过陆云娇。
他想起那天宫宴后,陆家兄妹站在宫灯阴影处说话。陆云娇怔怔地拉着两个兄长的衣袖,妆都哭花了,纨扇上还沾着泪痕。
一颗颗泪珠子噼里啪啦地落在锦衣华服上,看得?他心中十分不适,本想过去安慰她。可是陆云娇看见他就躲,陆瑾的眼神更是恨不得?当场杀了他。他只得目送陆家兄妹离开。
墨竹兴冲冲地进来,看见他坐在窗前?,连忙放轻了脚步。
“何事?”
墨竹神叨叨地说:“郎君,陆世子和陆二郎把城里所?有赌坊都砸了!”
“所?有?”李熙让皱眉,“不是让你动手么?”
墨竹想了想,“小的只来得及收拾其中几家。有些赌坊听到了陆家动手的风声,早早关门,所?以小的没来得及全部收拾……”
他才听说了这些赌局,吩咐了墨竹去收拾赌坊,没想到陆家人先出手了。
这就失了一个讨她欢心的法子。
他揉着眉心,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墨竹小心翼翼地提议:“郎君要不要帮陆世子说情?”
陆家兄弟俩这样闹,越王真的不会?生气么?
“王上不会?罚。”李熙让淡淡地道,“而且以陆瑾的行事,肯定早早就去宫里请罪了,王上更不会?罚他。”
越王知道陆家不会?抗旨,但?看不上这门婚事,心里有气,总得找个出气的。这些赌坊自己撞上来,怨不得?别人。
“那我们上国公府表示一二?”
这回李熙让没说他馊主意。
“去国公府递个帖子,明日我上门拜访。”
墨竹应下,忽然张大了嘴,“亲自上门?!”
郎君不怕被打么?他还以为送个礼就行了。
李熙让看着水上长廊,眼神悠远。
“未来的侯夫人被人议论,我怎能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