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忽然传来女仆远远的呼唤:“夫人,夫人你在哪?先生回来了,在找你呢…”
褚姣听了,小心翼翼地抬眼觑着宿槐:“大人…这…”
宿槐弯唇微笑:“姑娘,既然那人回来了,你便先回去吧。不过…”她手里捻了一片红槐微笑道:“还请姑娘不要乱跑,若是本殿哪时有事找你却发现你不在的话…”
褚姣忙不迭点头应道:“大人说的是,奴家定会乖乖待着屋里的。若是奴家有那魉鬼的消息了,也定会第一时间告知大人的。”
宿槐微笑点头,抬袖一挥便放她离开了。
她凝了一只白槐出来,将方才的画面刻印进白槐里,然后用勾魂笔轻点白槐,便将它送至黑白无常那了。
做完这一切,她便悠悠地躺回树枝上,脑海里还在回想着方才的对话。
凶手另有其鬼,黑白无常何时会犯这般大的错误了?这褚姣不是凶手,那凶手又是谁?那黑袍女子么…
一阵温煦的暖风吹过,舒服得宿槐也有些想要小憩一会了。
她眯着眼,嘴里正自低声呢喃。
宿臻偏头细听,这才听清她的话:“花狸,槐柳镇的冬季,好似格外地漫长啊…”长得她都有许久未曾感受到春天的温暖了。
花狸的耳朵动了动,四周回归一片寂静。耳畔只闻得树枝上的鸟儿发出的叽叫声,花狸清浅的呼吸声,桃花香甜的气息,以及……自己心里逐渐苏醒的心跳声。
……
大厅里,褚姣冷眼看着眼前一脸真诚的男人,一时间竟觉得他的眉眼有些陌生。
“姣姣,你就行行好吧,我朋友她家里遇到了事,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我的。你说我跟她那么多年交情了,她也帮过我,我总不能让她流露街头吧?姣姣,你一直是个善良的女人,就同意我这一次吧?嗯?”
眼前的男人一脸诚恳,完全不似作假。褚姣心里有些酸涩,该说他是爱的虚伪呢,还是渣的诚恳呢?为什么他就这么肯定自己会在怀有身孕的情况下还同意自己的丈夫接别的女“朋友”回家呢?还是说他已经迫不及待让外头那女人上位了呢?
褚姣定定地看着这男人,她想不明白,曾经说要好好待她的那个男人哪去了呢,为什么就只过了短短几年他就变心了呢。
“路凇,你可还记得曾经对我的承诺?你说过,此生只爱褚姣一人的。”
男人怔愣了一瞬,嗫嚅道:“我自然是记得的。姣姣,你别误会,她真的只是我的好朋友。我也是看在她爸跟我爸是好友的份上才帮这个忙的,你别想太多了,我爱的只有你。”
说着便要上前拥住她,褚姣盯着他解开的衬衣领口处的几点红印,忍着心里的恶心避开他的拥抱。这红印还未消散,明晃晃地看起来格外刺眼。褚姣心想:那女人真是好算计,这是在故意宣示主权呢。
路凇似是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将领口整理好,遮挡住脖颈出的的唇印。心里亦不免有些埋怨良冉,都说不要亲这儿了,万一被褚姣发现怎么办?虽然良冉也很好,可他最爱的还是褚姣。他不想被褚姣发现他出轨,他不想失去她。更何况,她现在肚子里还有他们爱情的结晶呢。
褚姣疲倦地合上眼,再也不愿看眼前这男人一眼,“随便你吧,只是你别让她出现在我面前。不然,也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淡淡地转身离去,无视了那男人顷刻间欣喜若狂的表情。
男人得了她的准信,本还不耐烦的神色瞬间变得无比欢喜。他本还打算着如果褚姣还不松口让良冉进门,他就先斩后奏先接良冉回来。笑话,他堂堂一个路家家主,就算再怎么喜欢褚姣,对于自己的女人自然还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怎能由区区一个女人做主,这要传出去不得被外界嘲笑了去。
这边褚姣出了厅堂,便回到了卧房里。她坐在梳妆台上,看着手里的追魂符,那是她先前偷偷藏在路凇身上的,用以追踪那魉鬼的行踪。只是…现时看来已不需要了。
“啧啧,好狠一男的。姑娘,遇人不淑啊。”
身后传来宿槐感叹的声音,褚姣抬眼,看着镜子里空荡荡的身后,苦笑道:“让大人见笑了。”
“为何这般大方让那外头的野鬼进门?”虽是问话,心里却已有答案。
“此情应是长相守,你若无情我便休。自他负了奴家的那时起,便再与奴家无半点瓜葛了。他想如何便如何,奴家自不会去干预他半分。况且,让那外头的野鬼进门,不正方便了大人调查么?”
宿槐叹息道:“姑娘想得开就好。”只是可怜了这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