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好无聊……”宿槐趴在庭院里的一张木桌上,双目无神地盯着墙角挂着的葡萄架发呆。
褚枯前几天已经开学,住在学校了,唯有周末才会过来。宿槐先前过去跟了几天,没见着路莨过来找褚枯麻烦,觉得应该也无甚事发生,也就回来了。宿臻那家伙更不用说了,自那晚春风一度后就被她赶回去了。
“唉……”宿槐无聊地捏了一只小人,看着它在桌子上又蹦又跳,却依然提不起劲。
习惯了身边有人陪伴,即便不说话也觉得安心,如今乍然回归独身状态,难免有些不适应。
“嘛,算了,去找他玩玩吧。”宿槐思来想去,反正自己在这呆得也够久了,差不多快该离开了。余下这几天还是不要为难自己了,让褚枯难受总比让自己难受好。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趟去了后,她与褚枯的关系便彻底发生了转变。
……
“砰——”
走廊上,迎面而来骂骂咧咧的一伙人让宿槐不由心生厌恶。
是路莨和他的跟随。
可真烦。
宿槐看着那黄毛即将走到她跟前,侧过身避开他,然后面无表情地抬脚给他使了个绊子。
“我.擦!”路莨猝不及防栽了个跟头,本就在气头上,此时更是气得破口大骂。他推开一旁凑过来的女生,对着身后那群随从怒目而视:“啥玩意儿?!哪个龟孙子绊的老子?!给我滚出来……”
“啪——”
一颗石子飞过,准确无误地打在了他的嘴巴上。
“他.奶奶——”
“啪——”这下他看清了,石子飞来的方向是旁边空荡的教室,里面空无一人。
“路……路少……什……什么情况?!”旁边的男生见他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心里不由也有些发憷。
“啪嗒——啪嗒——”
“哎呦……哎呀……擦……是谁?!”忽然有愈来愈多的石子自四面八方朝几人打去,大小不一的石子犹如机关木仓一般接连不断打在几人身上,更可怕的是,他们根本看不清石头击来的方向,这便令在场众人纷纷惊惧不已。
“妈.的,见鬼了……快走快走!”路莨面色苍白,踉跄着脚步快速离开,身后一众跟随的也同样神色慌张地追了上去。
宿槐平静地目视着他们离开后,这才转身走到褚枯所在的班级课室。
“那你就去死。”
刚准备踏入室内,宿槐便听到褚枯冷冷的话语,紧接着便是一个熟悉的女生哭泣的喊叫。她正愣神间,便见自课室里迎面跑出了个正抬手掩着泪水的女生,瞧着有些眼熟。
哦,是陈清清。
宿槐脚步略顿,随即又继续往里走去。
课室里只有一个男生,正垂头望着手里被撕破的书册发呆。可随即,她便听得“啪嗒”一声,自少年眼中滴落的点点泪珠,终是令宿槐心生恻隐。
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啊……
她无声无息地走了过去,走到褚枯面前蹲下,抬手轻轻揩去他脸上的泪痕,温柔的双眸仿佛要望进他的眼睛深处。
“别哭了,我在呢。”
褚枯呆呆地看着她,然后突然听到她少有的柔声安慰。他仿佛听到在他的心底倏地“砰”了一声,有朵花悄然绽放。
那是信仰的爱语。
宿槐帮他把书册仔细捡起,轻轻拂去上头沾染的尘埃,而后指间红光流动,书册间的裂缝也被一一消除。
“喏……”她起身,将已重归完整的书本递到褚枯面前,得意地道:“亏得我过来了,方才在门口,我正好将他们几个教训了一顿……”
话语未及说完,她便被少年猛地拥住,然后脖颈边便有一阵濡湿感袭来。
本欲推拒的手在空中一顿,终是轻轻放在少年背上哄拍着。
“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他心中有了委屈,自然该寻机发泄出来的,若不然,闷得他难受不说,宿槐也不好过。
她自来怜香惜玉,最是见不得美人憔悴了。
“你会陪着我吗?”
“……会。”
“陪多久?”
“不知道。”
“除了我,你还有没有跟那人在一起了?”
“……没有。”
“现在只有我了吗?”
“……嗯。”
嗯,确实只有他——她的其他老相好都不在这个界面里,自然也就没有所谓的其他人。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