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呼了一声,赶快把头缩进了被子里——没脸见人啦!
那轻飘飘的肚兜能扔多远?
亏得大将军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才及时接住了那物,定睛一看,却是小娇娇昨儿穿在身上的那件鹅黄色绣白玉兰的丝绸肚兜?
武霸图大乐,拿着肚兜就过去了、然后把叶蓁蓁从被窝里提溜了出来,狠狠疼爱了一番,直到她眼泪汪汪的真要哭出来了,这才作罢。
跟着,叱咤沙场、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哼着歌儿去角房里打了热水、拿了帕子过来,替娇妻擦洗过,这才说道:“既然蓁蓁舍不得把咱家的人送出去背锅的,也可以招安嘛……品性高洁的君子难寻,见风使舵、落井下石的小人还不好找么!”
叶蓁蓁一怔。
顿了一顿,武霸图又说道:“昨晚上吃酒的时候,纱屏那边的女眷堆里,有个穿红衣、戴了黄花、捱着王夫人坐着的女子,看不清面容是谁……那女子盯着你家郎君看了一晚上,想必是个心怀叵测之人……蓁蓁知道怎么做了?”
说着,他站起身,将那件肚兜塞进了随身的斜挎包里,扬长而去。
叶蓁蓁惊讶地看着他——他为什么把她的肚兜随身带着?要万一被人发觉了可怎么好?
“郎君……”
她待要阻止,他却已经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内室。
叶蓁蓁顾不得许多,只好挣扎着、拉动了系在床边的绳子。
吊在外间的铜铃顿时发出了清脆的响动。
寅姐儿的声音在外室响了起来,“……奴听娘子的吩咐。”
叶蓁蓁趴在床上,急声道:“郎君要迟了,快把早饭用包袱布装好,让带在路上吃——快!”
寅姐儿不敢怠慢,应了声“是”,急急地跑了。
叶蓁蓁还有些不放心。
她随手扯过昨晚上他换下的衣裳,包住自己的身体、赤着足儿下了地,轻快地跑到了窗子边,然后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窗子缝儿,亲眼看到武霸图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院子门口,然后站定;跟着寅姐儿飞快的从厨房那儿拎了个包袱出来,恭恭敬敬地递给了武霸图,又朝武霸图行礼,只见武霸图接了包袱,伸手就从包袱里摸了个胡麻饼出来,一边咬、一边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知道他带着早饭走了,叶蓁蓁这才松了口气。
直到这时,她才觉得自个儿虚得厉害,两条腿儿就和软面条似的、根本站不住。
伸手扶着家具,哆哆嗦嗦、踉踉跄跄地挪到床边,再上床躺着、再拉过被子盖好了……
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
叶蓁蓁盯着帐子顶,琢磨着郎君刚才的话。
——招安一个见风使舵的小人?
呀!这可真是一条妙计!
既然舍不得把自己这方的人马给推出去,那就招安一个心术不正的魏党、萧党、或是淳王党嘛!这样的人、推出去了她也不心疼!
好,有了人选以后,就可以考虑要搞些什么事儿出来了。
嗯?
等等——
郎君还说,昨晚上还有个女的、一直隔着纱屏看着他???
叶蓁蓁恨恨地咬住了唇儿。
她急怒攻心,怦怦地捶着床板,大声叫道:“寅姐儿进来……”
寅姐儿急忙进来了,“奴听娘子的吩咐!”
叶蓁蓁又猛然想起自己这副不雅的尊容,连忙又急喝道:“寅姐儿站住,就在门口回话!”
寅姐儿都已经进了内室,听了这吩咐,只好又退回到门口,矮身行礼,“奴听娘子的吩咐!”
“我问你,昨儿晚上我请客吃酒的时候,究竟是哪一个穿了红衣、戴了黄花,还捱着王夫人坐着的?”叶蓁蓁问道。
寅姐儿努力地回想着,叶蓁蓁也在努力回想……
“好像是宋淮的表妹李桃娘?”
“似乎是钟夫人的表妹李桃娘……”
主仆二人同时说道。
半晌,叶蓁蓁咬着唇儿、眯起了眼睛。
——原来是宋淮的表妹李桃娘啊?
好,好得很!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