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连发问,苏锦不敢看他又不能不看。
四目相对。
红透了脸的,依然只有苏锦。
沈原可不会等她继续沉默,当?即伸出包裹成小粽子的手指,“阿姐,你与宋公子出来赏月,可是因为他得?了?第一的缘故?”
“阿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连抚琴也比不过旁人。”郎君越说越委屈,眼角眉梢处渐渐有了?失落。
那双丹凤眼犹如历过风雨的新叶,水水润润,随时都有可能滴出泪来。
苏锦怔愣,涩涩道,“自然不是。”
“可阿姐不会与他避嫌。”沈原小小声指控,“阿姐刚刚抱着宋公子,抱得那么用力。”
他抬眸似怒似怨地瞪了苏锦几眼,“阿姐定然是看宋公子长得好,又有美名,这才不与他说什么男女之防,不守规矩。”
苏锦哭笑不得?,“刚刚你也瞧见了?,我只是去扶宋公子的。”
“没有,我没看见!”沈原偏头,瞥着嘴道,“我只瞧见阿姐紧紧抱住了?宋公子,抱得很紧很紧。”
“明明在车上,我想让阿姐给我暖暖手,阿姐都不肯。”
他说着赌气?的话?,手指却不忘伸在苏锦面前,“就是因为阿姐暖的时间不够,你瞧瞧!”
苏锦轻笑,能这般孩子气?的说话,到底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郎君。
隔着衣袖握住他的手腕,黛眉下的双眸极为担忧地瞧着,“还痛不痛?”
不字都到了嘴边,又被沈原咽了下去。
素来清冷的声线带着不易察觉的娇气?,“刚刚爹给我吹了吹,就不算太疼。阿姐也吹吹?”
他还偏着脸,余光却止不住地打量着坐在身侧的姑娘。
“傻瓜。疼的话?要去看大夫,哪里会吹吹就不痛的。”苏锦莞尔,松开他的手腕。
果然,小笨鱼还是那条小笨鱼。
沈原低低从鼻子里甩出个气?哼,可一回味她话?里的亲昵,那双含星纳辰的丹凤眼登时便亮了起来。
“阿姐。”郎君面上微红,藏在柔和的清辉之中,似是上了?一层极淡的胭脂,“你瞧这会的月色,比起刚刚如何?”
他认认真真瞧着天上的玉盘。
苏锦微微转头,悄悄看向?沈原,身侧公子如玉,世无其二。
早在初遇,就已是她心间月。
袖中的手指蠢蠢欲动,任性地想要牵住这一弯明月。
“阿姐?”沈原不满,转头盯住苏锦,“你想什么呢?”
这句话恍若惊雷,将那点不可见人的亵渎劈得?干干净净。
苏锦苦笑,说到底他所有的依赖与撒娇,都只为阿姐这两字。
沈原哪里能知她所想,只摇着她的衣袖又催了一遍。
苏锦心中喟叹,抬眸望着夜空半晌,才与他道,“这月色......”
“怎么样?”沈原期盼地望向?她。
苏锦心口一窒,耳根滚烫,“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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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夜色更沉之时,福宁殿的大臣都陆陆续续走出了宫门,坐上了?自家马车回府。
沈原依旧与苏锦一道。
刚刚上车前,他便让淮安用沾了?酒的帕子,往自己脖颈上擦了擦,总归今夜也是喝了?酒的,多一些酒气?,娘与爹自是不会怀疑。
这会马车行稳,沈原偷偷瞥了眼坐在对面的小笨鱼。等她看过来时,忽得眉头一皱,满脸难受地靠在车壁。
他闭目而坐,下一刻果真听到了小笨鱼上钩的声音,她似是极为慌乱,沈原就算不睁眼,也知她此刻必然是想碰又不敢碰的担忧模样。
“阿姐。”做足了面上虚弱,沈原微微睁眼,顺势倒在苏锦怀中,“我好像吃醉了?酒。”
扑面而来的酒气?,便是沈原不说,苏锦也嗅得?出来。
她眉心微蹙,伸手抚上他的额头,这才松了口气,正要唤淮安进来。
月白色的衣袖却趁极揽住她的腰身,将整个人都贴了?过去,苏锦身子一僵,只觉得?抱了一块极为火热的碳。
“阿姐。”
郎君窝在苏锦肩头,难耐地蹭了?蹭,直到她身上都染上了?混着酒气?的白木香,这才又低低道,“我口渴。”
他抱得太紧,又耍赖似的不愿松开。
这样子哪里能叫旁人看见。
好在水壶就在苏锦身侧,她试了?试水温,这才细致地喂在他唇边。
“阿姐!”郎君迷迷糊糊推开水壶,瞪着一双丹凤眼,委屈巴巴,“这不是水。”
“不是?”苏锦纳闷,自己喝了?一口,水质甘甜。
想来应是他醉的厉害,苏锦柔了?声,低低哄道,“是水,你再尝尝?”
“我不。”沈原摇头,猛然瞧见那绛唇樱珠上微微闪光,眸色一暗,复而笑道,“阿姐好坏,自己藏了水也不给我喝。”
“我?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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