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和刚要出列说话,就见谢棠直接出列站到明堂正中。他从袖袋之中拿出一沓子供词,直接送到御前。
果然,徐青砚这个急先锋,后面果真坐着谢伯安这个兔崽子。
他为什么要对杨门下手?
杨廷和眼中有怒火喷出,谢棠却只是云淡风轻地回了对方一个微笑。
笑话,就算之前合作过,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权衡利弊之下的双方妥协。张则之把士兵的性命看得如同草芥,他凭什么要看在和自己关系也没有多好的杨廷和的面子上,把对方轻轻抬手放过?
更何况,你杨廷和,不也是在我祖母徐氏去世,谢家守丧之时侵吞谢家利益,拉拢谢氏门生。唱得好一出两面三刀的大戏,又和杨应宁结成了儿女亲家吗?
现在又对我装什么怒气冲冲,表现出一副被背叛的样子来给人看。
虽然是政治作秀,却也着实有些惺惺作态。
“张则之和寿宁侯与鞑靼细作勾结,走私精良军械装备于鞑靼瓦剌。宁国将军府是双方的中人,同时在下官检查军械库之时,宁国将军把后军装备运到军械库,为张则之掩盖。”
“证据确凿,认证物证俱在。”谢棠道:“难道还有什么好辩驳的吗?”
杨廷和沉寂不语,宁国将军府和张鹤龄、张松龄的嫡系却是出列直接道谢棠勾结厂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说他为了打压异己,不择手段。
甚至还有人怒发冲冠,痛哭流涕道要除了谢棠这个阴险小人。而谢棠只是平静地道:“还请陛下允许臣,请证人上殿。”
朱厚照看着供词上面张鹤龄、张松龄的名字就觉得头痛。这些年他也没少给舅舅们赏银子,更是没少在母后的眼泪下给他们擦屁股。今日这件事情这么大,到时候不知道母后又会来自己这儿哭多久。
“允了。”朱厚照在上首道。
一道道太监尖细的传唤声从奉天殿内传到了宫门之外,而在宫门口,一位青衣的女子眉目娇俏,眼中却露出坚毅来。
想到已经在谢家别院被安置好的母亲,她的心中就又有了几分柔软。听着太监的通传之声,她迈开了坚定的步伐,往那她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见到的宫城之内走去。
而此时,张府众人才发现昨日托病没有伺候大人的柔姨娘不见了踪影。正为了担心老爷回来大发雷霆而忧心忡忡。哪里知道,那个素来被他们认为是娇弱柔媚的狐狸精的柔姨娘,已经成了一道催命符咒,前往奉天大殿来索他们老爷的命来。
柔姨娘往殿内走,路上时小黄门千叮万嘱地吩咐她许多纷杂的面君礼仪。
即将要进入奉天殿,柔姨娘从发上拨下了一根流光溢彩的株钗,她把那珠钗放到那小黄门手里道:“妾身多谢公公。”
小黄门见了,果然面色都好看了三分,接过珠钗后,他对柔姨娘提点道:“这位娘子且记住了,一会儿万万要谨言慎行。”
柔姨娘点头道谢,然后挺直脊背,昂首挺胸地走进奉天大殿。
张则之见到一抹绿色走进大殿,抬头一看,竟是柔姨娘。
她来做什么?
证人?
她是谢伯安那个兔崽子说的证人?
这个贱妇,居然敢背叛主君?
张则之看着柔姨娘那张柔美的脸,心里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柔情蜜意。他恨不得立刻上去,直接去把这个女子给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