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都不招人稀罕。
“一会儿你爸回来,你就在屋里待着哪也别去,你爸好好跟你唠唠。”
“他一大忙人,跟我有什么可唠的?”尚北临说,“抽空回来干预我的人生?你们也不嫌费劲儿!”
尚家祖辈做生意,留下了不少房产,江语岚绝对算是包租婆里的阔太太,是凡事看淡的性子,也不想费那劲儿干预尚北临,但他爸不同。
尚北临他爸尚明泽是京安大学物理系教授,国家科研人才,自然在尚北临的学术上对他抱有很高的期望。
可惜没少被他气得七窍生烟。
原因无他,尚明泽要他考研深造,尚北临偏要自己创业。
晚上尚明泽回家,父子俩果然才两句话就没谈拢,不欢而散,尚北临回卧室锁了门,放言明天不陪他老婆去烫头。
次日一大早,尚北临是被敲门声吵醒的,他不满的翻身捂住头,最终忍无可忍掀开被子,跳下床去开门,“说了不去!有完没——”
门打开,尚北临话到嗓子憋住。
许吉安缩瑟的立在门口。
他看着眼前这张写满烦躁的帅脸,正顶着鸡窝头居高临下的瞪着自己,鼓起勇气开口:“北临哥早啊...那个,我爸让我来你家拿点止痒的药...我看家里没人就上来敲门了...没吵到你吧?”
尚北临懒得跟他计较,迈着长腿翻上床躺下,明知故问:“拿药给谁止痒啊?”
许吉安进门,趴在尚北临床边乖巧回话:“给我小表哥啊,你昨晚见的那个。”
“一口一个小表哥,知道你不喜欢他,甭跟我在这儿装。”尚北临双手交叠枕着脑袋,翘了个二郎腿,“昨晚怎么不来?”
除非那小子对梅刺没反应,不然必定痒的没法睡,这是硬忍了一宿?
许吉安觉得自己和尚北临达成了一气,生气道:“谁知道呢!他昨晚什么都不说,我爸今早看到还骂了我一顿,说我没看顾好他,是他自己大半夜跑出去,这都能赖到我身上,烦死了!”
“是不该赖到你身上。”
尚北临又想起兰花惨死之仇,突然就不痛快了,好在那小子也尝到了苦头。
他不耐烦道:“药在桌上,没下次了,再钻园子就让他痒着吧!”
......
许吉安带着止痒药进客厅时,夏宥正光着胳膊坐在风扇边上吹风止痒。
他伸手去接,许吉安却将药撂在桌子上,“以后别拖累我。”
“谢谢。”
夏宥没再说话,取了药膏,挤出一点抹在手臂发红处。
痒是真的痒,他也不是能忍,但寄人篱下不想麻烦人,谁知道反而连累许吉安被骂,他心里愧疚。
许吉安仰着下巴,余光睨了他半晌。
“你爸真把钱全拿去巴结新老婆了?没给你留一点?”
夏宥手顿住,不满地抬头看他。
“你瞪我做什么?”许吉安嘲弄道:“真事儿还不让人说了?我姑妈可真可怜,人刚一走,负心汉转头就认了别人做老婆。”
夏宥紧紧篡住手里的药膏,“与你无关。”
“怎么无关?你爸不要你,你以后吃我家的穿我家的,当然和我有关。”许吉安仔细打量他,见他眼圈泛红,更是嫌弃,“昨晚哭成那样?不就死了一条狗吗?你爸连你都不要,还指望他带着一条狗过门去享清福?笑死人了。”
许家继是夏宥亲舅舅,早年来京安打拼,和舅妈柳清结婚留在了京城,住的这套房是柳家留下的。
他上次来京安看舅舅时才不到七岁,一晃十年了,即便是血亲,情分也淡了些。
他本不想叨扰,可他未成年,他爸着急跟他撇清干系,许家继领他回家,做他的监护人,他不能不识好歹。
自己来了两天,许吉安三番五次被舅舅训,许吉安觉得他鸠占鹊巢了心里不痛快,这些夏宥都知道,不想和他争辩。
夏宥不说话,许吉安发完牢骚觉得没意思。
“我爸妈午饭在店里吃,中午不回来,午饭你自己看着办。”
他见许吉安在玄关穿鞋,看样子是要出门,停下手问:“你要去哪儿?”
“我去哪儿关你什么事儿?你还想跟我爸告状?”许吉安说完瞪了他一眼,拎起滑板出了门。
夏宥收回视线。
上完药回到房间,对着空荡的屋子发了会儿呆,拆开行李箱翻出一台笔记本电脑。
他尝试着开机,电脑直接卡死,已经报废。
他学平面设计的,没有电脑可不行,但现下真的没有多余的钱。
他在屋里扫视一圈,视线最终还是落在了角落,是那台许家继从地下室搬上来的台式电脑。
电脑不新,但是能用。
没办法,只能先住下。
等攒够了买电脑的钱,就回学校住,现在顺便还能省下一笔住宿的行李费。
......
尚北临中午下楼找吃的,家里没人,尚明泽拗不过陪他妈烫头去了,自己注定没饭吃。
他穿上鞋出门去超市。
刚跨出院子,抬头便撞见夏宥从对门出来,两人隔着马路相视一眼。
经过园子里的事,这小子眼神闪过一丝局促。
但也就一瞬,接着视线轻飘飘扫过他,直接忽视,先他一步往前走了。
尚北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