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走了,白鲸歌并未走,她迈着极小的步子,依然像瘸子那样走着。
“牛奶要凉了,快吃吧。”她真不忍心姑姑再消瘦下去。
明月以为佣人还没有走,微怒说:“不是叫你走了吗?怎么还不走?”
“明月姑姑,是我。”白鲸歌轻声细语、小心翼翼地说。
欧阳明月上眼睑翻动,落目之间是个年轻姑娘,一身粉衣清新脱俗,顿然脸色刹变叫嚷:“你还有脸来冯家?”
“明月姑姑,我是专程来看您的。”白鲸歌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会轻易打退堂鼓的。
欧阳明月从休闲椅上起来,怒气冲天:“你是过来看我笑话的吧。”
“姑姑,我们之间并无恩怨,而且您还是深海的亲姑姑,极疼深海这个侄子的,我来看您笑话干嘛呀。”白鲸歌认为如果有一天,白家那对妖精母女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她会第一个去白家看她们笑话。
“我儿子是死于意外,但如果你们欧阳家不举办什么破家宴,子越他怎么会死于湖中呢?”
明月还是纠结于儿子死于欧阳家的湖中,她突然像发怒的狮子将面前小桌子掀翻,牛奶杯碎了一地,她拾起一块碎片,疯了般冲向白鲸歌。
“我儿子死了,我就拿你偿命吧!”
白鲸歌不知是哪里来的胆子并未躲闪,反而直冲着明月手里那块发亮的小碎片振振有词:“如果姑姑觉得杀了我,子越就能活过来,那你现在就用这块玻璃片捅死我吧。”
她仰起头,此时,明月手里的碎玻璃片的最尖利处正对着她洁白好看的天鹅颈。
欧阳明月手指僵硬却并未放下玻璃碎片。
“姑姑,我可以偿命,可子越也活不过来,您还要坐牢,那么子琳就没有妈妈了,你忍心看着女儿不能说话还要失去母亲吗?”白鲸歌感觉脖颈处的锋利与冰冷,但一点也不害怕。
欧阳明月拿关玻璃碎片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姑姑,你要振作起来,带子琳去看心理医生,花再多钱也要让她开口说话。只有子琳开口说话了,才知道子越溺死的真相。”白鲸歌继续感化。
欧阳明月颤动的双手慢慢放了下来,玻璃碎片从她手中掉落,她的身体缓缓蹲下,双手抱着头,接着传来她嘤嘤啼哭声。
“姑姑,您失去了一个儿子可不能再失去唯一的女儿了。冯家重男轻女不假,可您不能这样,就算姑丈外面有很多情人,但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如果有一天您在冯家真呆不下去了,就离婚带着女儿自由自在、快乐逍遥地过日子。”白鲸歌的劝导循序渐进,步步深入。
欧阳明月终是抬起了头,泪水沾着她的脸,满眼泪光中她点了几下头,抱着白鲸歌啼哭。
“姑姑,我们女人要自强,就算生活、婚姻再不幸福都要坚强地走未来的每一步路。”白鲸歌轻轻拍着她的背:“你不是一个人,有我和深海,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欧阳明月不是无情的女人,儿子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且这段日子冯家的人对她不冷不热,这个时候的她要有个推心置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