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笑笑,“是啊,很快就年底了。”
正说着,秦欣然到了,“妈。”
闻声,妇人眼珠动了动,护工认得秦欣然,低头对妇人道:“夫人,您女儿看你来了,你们聊,有事再叫我。”
妇人一动不动,秦欣然推过轮椅,甜笑地拿起一袋点心,“妈,你看我带什么来了?”
妇人抬头,目不转睛地看她,暗淡的眼睛里一抹强烈的憎恶稍纵即逝,握着轮椅扶手的指关节泛白。
越来越像了,和那个贱人越长越像。
拿着点心的手微微一顿,秦欣然又叫了声:“妈,是不是我太久没来看你生气了?”
刚出生时,她身体弱,在监护室住了好久才渡过危险期,后来又查出有心疾,整个童年几乎都待在疗养院里。
没有玩伴,没有乐趣,每天都要打针,挂水。
说来奇怪,小时候妈妈常陪着她,爸爸倒是很少见,但她和母亲的关系亲昵中却始终带着点疏离。
小孩子最是敏感,有时候能感觉到母亲对她厌恶和憎恨。
“最近在忙什么?”
嗯了声,算是默认。
把点心放下,秦欣然帮她捶背,轻轻说道:“我和蒋肃订婚了,他对我还不错,就是爸爸那边……”
秦夫人皱了下眉,听她试探地道:“妈,你也知道,爸爸公司上的事挺麻烦的。”
冷笑了下,秦夫人抬起头,别有深意地看着她,“你知道为什么吗?”
“嗯?”
秦欣然微怔。
秦夫人嘴角弯起,瞳孔放大,笑容颇有几分狰狞地道:“他始终没弄清自己有几斤几两,活该是他的报应。”
话语平静,似乎不带任何感情,却听出蚀骨的恨意和快意。
秦欣然惊愕不已,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原来这么糟糕?还是说母亲知道了网上的消息?
秦夫人转头朝她看去,见她神色不定,扯唇问道:“让我猜猜,他叫你来是想问我要钱?”
“没有!”
对上秦夫人仿佛能看到心底的视线,秦欣然不知怎地心虚起来,几乎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推着轮椅往病房走,“风大了,我推你回房。”
秦夫人不置可否,声音毫无起伏地开口:“秦屏山之所以守着我这个废人不离婚,就是惦记着我父亲留给我的遗产。”
秦欣然手心冒汗,忽然觉得秦夫人有点陌生。
“欣然。”
秦夫人似笑非笑,缓缓道:“我们母女一场,我对你如何?”
“怎么突然问这个?”秦欣然笑笑。
收回视线,秦夫人别有深意地道:“人心隔肚皮,我身体又这样,难免考虑的多了点。”
这话秦欣然不知道怎么接,沉默下来。
到了病房,扶着秦夫人躺回床上,她闭上眼睛,开口赶人,“我有点累了,没事你回去吧。”
迟疑片刻,秦欣然点头:“那你休息,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