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琼将名录放到桌上:“人我已经记住了,单子给你们留下吧。”
“行,去吧。”苏娘淡淡道。
苏琼走后,韩秉拿过名录,疑道:“你这座销金窟,日日往来的人不计其数。你怎么能确定,这几个人没来过?”
“你也知道这是金陵府。”苏娘嘴角挽着笑,唇珠鼓鼓的凸着,本该是极甜美的,那双弯成月牙的眼睛,却徒增了几分心狠手辣的美艳之气。
“只要来过的人,都在这儿装着。”她指了指自己的头,笑意缓缓敛起,“若不是发现这几个人,这桩案子还真是无从查起。”
“你这般说着,我倒想起来,前些日子卫家的厂子里刚死了个人,也不知道有无关联。”
“怎么死的,凶手可找到了?”苏娘连忙问道。
韩秉脸上挂着几分不好意思,“警局事忙,还未倒出来空细细查询。”
苏娘有些轻嗤,随手将茶盏搁在桌上,意味深长的笑道:“别是死了小工,你们懒得查吧?”
“怎么会,就是乞丐,也是人命大案,哪有不查的道理。”韩秉一本正经的说,笑里却带着几分讪讪。这样的案子实在没什么油水儿,底下人也倦怠,他手中整日都是卷宗,忙得焦头烂,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苏娘端着茶盏,唇边挂着嘲讽笑意,点到为止的说:“也是,你们自然要捡要紧的查,我听说前些日子,祝少爷的姨娘丢了只通身毛色血红的小狐狸,还是你们给找回来的。”
韩秉脸上的尴尬之色愈浓,起身朝外走去:“我去看看验的怎么样了。”
苏娘跟着去,听验尸官道:“现在看,没有一处体外伤;无法断定死因,不知道尸体能不能解剖呢?”
这话也给韩秉问住了:“我去问问。”
“不行!”两人身后响起卫夫人的声音,“我的琳琅已经死了,你们还要将她开膛破肚不成?都给我让开!”说罢又扑在女儿身上,抱着人呜呜咽咽的哭着。
苏娘为难的看向卫康顺:“卫伯伯,若不解剖,只怕找不出死因,这对查找凶手也是不利。”
“这我知道,你伯母她妇道人家不懂这些,你们。”卫康顺看了眼女儿的遗体,咬咬牙,“查吧!只要能找到害琳琅的凶手,解剖就解剖!”
“你说什么呢,这可是你亲生女儿!你竟然将别人给她,给她!”卫夫人揪着卫康顺的领口,昏死过去。
苏娘被吵的头昏脑涨,将人送到客房,就赶紧回到了自己房间。
这会儿功夫,外边又传来韩秉的声音:“孟老板,您把东西给我就行了,刚出了人命案子,您就别跟着掺和了。”
“我去找苏娘说说话,一会儿就走,不碍着你的事儿。”
“孟老板,您这大包小流的,别为难我。”韩秉往前一站,明摆着是不打算让路了。他又不听戏,对孟良鄘也没什么痴迷,端着一副铁面无私的架势。
“韩警长。”苏娘站在二楼栏杆前,朝下面说:“就别在这些小事儿上坚持原则了,是督座让孟老板来的。”
“我是犟不过你,算了算了。”韩秉便这含沙射影的一句话,说的哑口无言,摆了摆手上楼去了。
孟良鄘叫着小厮,提起长袍上了二楼,清冷忧悒的脸上带着淡淡笑意:“我给你带了个好玩意儿,你肯定喜欢!”
“莲卿,你怎么也学会卖关子了。”苏娘斟了盏茶,眉目俏皮的流转。
“快点。”孟良鄘催促着,让小厮将东西放到了桌上,握着苏娘的手按在上面:“你揭开看看。”
苏娘扑哧一笑,下巴尖而圆润:“什么了不得的好东西啊,就是一大块金子也不至于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