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对不起谢太师啊,当年,朕问谢太师可有什么心愿,老人家既不为子孙谋官,也不为自己求哀荣,只说放心不下天下百姓还有他的小孙女儿,朕答应了要善待天下百姓和小宝瓒的。”
皇帝痛心疾首,将李祥斋喊了进来,“去朕的私库多挑一些颜色鲜艳的布匹,哦,对了,蜀地进上来的烟霞锦,再拿两匹去给小宝瓒,还有那些她喜欢的珠宝首饰,也多拿一些,那些药材,你瞧着挑,也一并送一些过去,务必交待好谢家,一定要让小宝瓒好好养病!”
“是,奴婢遵旨!”
李祥斋已经不是第一次奉命给宝瓒送赏赐了,对宝瓒的喜好也非常了解。小姑娘家,喜欢的都是些漂亮的物什,越是珍贵越是亮眼的,谢大姑娘越是喜欢,人家千珍百贵养大的姑娘,什么好的没见过?李祥斋既然奉命行事,自然就不会让受赏的人不高兴。
听说陛下又给谢家姑娘送了不少布匹珠宝首饰和药材去了,宜寿宫里皇贵妃苏氏将好好一个青花梵文高足碗给摔破了,骂道,“小宝瓒,小宝瓒,又是小宝瓒,怎地不把私库全部给谢家搬过去算了?”
要说皇贵妃不气也是很难。
这烟霞锦,如烟如霞,穿在身上清凉透气,如笼着一层云霞,给人如梦如幻之感。因是新工艺制作出来的,每年的产出极有限,前些日子,蜀地总共才进了八匹烟霞锦上来。仅谢家大姑娘一个人就独得了四匹。
皇贵妃如何不气?
“娘娘,谢家大姑娘被惊了,凤仪宫那边听说陛下有所赏赐,也忙让人送了好些东西去谢家,咱们是不是也要表示一下?”女官小心地问道。
这才是更加令皇贵妃生气的,她吸气,再吸气,摆摆手,“你看着办吧!”
女官正要奉命,她又嘱咐道,“别太寒碜,叫人给比下去了。对了,派人去安平侯府说一声,别怠慢了谢大姑娘。”
宝瓒躺在家里收礼收到手软,倚琴负责掌管她的库房,在将礼物造册,一一报给她听,突然“咦”了一声,“姑娘,怎么安国长公主府也派人送了礼单过来,烟霞锦一匹,月华锦五匹,雨丝锦五匹,三尺高的珊瑚树一株,点翠头面一套,红宝石头面一套,海棠式翠竹玉石盆景,葫芦架玉□□人盆景……”
礼单有点长,倚琴念了不到一半,念不下去了,这人谁呀,怎么送的都是姑娘喜欢的?
“把东西摆上来我瞧瞧!”宝瓒朝前挪了挪身子,丫鬟们便捧着礼单上的物品在她跟前排成排,点翠鲜艳,红宝石亮眼,所谓的盆景也都是玉石做成的,价值不菲。
“姑娘,咱们家里和安国长公主府一向也没有来往啊!”
安国长公主乃是陛下的亲妹妹,当今皇太后唯一的女儿,十六岁那年被许给第三代燕北王做王妃,十年无所出,燕北王府便立了庶长子萧纵北做世子,谁知,前脚刚立了世子,后脚长公主就怀孕了,诞下麟儿,便是如今燕北王府的二公子萧凌辰。
“听说二公子回了京。”
只是,二公子一个男子,又不是长辈,怎么好送一些女子用的东西给她?谢宝瓒已经看过了这些礼物了,没有一个不打动她的心,要她拒收,那是不可能的。
“了不起以后长公主府有什么事,咱们回礼就是了。”谢宝瓒小手一挥,让倚琴把礼单造册,东西都收到库里,“哦,对了,五月十五不是皇后娘娘的千秋吗?那套红宝石的头面留出来,我回头要戴那个进宫拜寿。”
次日早朝过后,赵昭再次来谢家,谢景秋还没有来得及去太学,便出面接待赵昭,“五皇子殿下安!”
“不必多礼!”赵昭很是殷勤地扶了谢景秋一把,他是宝瓒的双胞胎哥哥,打小儿两人的感情就不一样些,“本王来是想亲眼看看宝瓒如何了?说实话,一日不见她,本王这心里就不踏实。”
谢景秋有些为难,“多谢殿下关心小妹,实在是昨日夜里,小妹一晚上都没有睡好,闭上眼就做噩梦,吓得她都不敢入睡。今日一早,实在是疲倦至极,她才合眼,这会儿也不过小半个时辰的样子,若殿下一定要瞧,我这也只有派人去把小妹喊醒。”
谢景秋敢喊醒,赵昭也不敢让他去喊,这要惹得老太太不高兴了,赵昭吃不了兜着走。
眼见谢景秋真的准备派人去喊,赵昭忙拦住,“不用,知道她的情况,本王也稍微放心些,本王还是先等等,待她醒了本王再来。”
多跑几趟,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谢景秋送走了赵昭后,让书童帮他去太学请假,自己转身去了内院,到了琉璎院,见那个做了一宿噩梦,不敢合眼的人正躺在廊檐下的摇椅上,一面摇着,一面惬意地享受着美婢们的投喂,谢景秋无端就升起了几分对赵昭的同情。
“妹妹,我是帮你把五皇子殿下打发了,可他说一会儿还要来。”谢景秋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妹妹旁边,不解地问道,“跟哥哥说说,你怎么说翻脸就和五皇子翻脸了,别用什么他长得丑这种话来搪塞我,要知道我可是和你一起在母亲肚子里待了十个月的人,你那点花花肠子瞒别的人瞒得住,休想拿来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