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谢宝瓒坐在马车上,谢宝喜的马车应该是修好了,出宫的时候,她奶嬷嬷亲自过来接她也没有说要坐宝瓒的马车了。
“侯爷,我有句话若问出来,可能会显得很失礼,但是不问的话,我又会很好奇。”谢宝瓒靠在马车的窗边,满月的光笼罩着她的脸,红粉朱颜,艳若桃花。
萧凌辰有一瞬的失神,很快回过神来,“燕北王府送贺礼来,我其实也不知道。今天送礼的那位长史,在我进京前,就已经不在燕北了,想必是早就进京来,为皇后娘娘的寿辰做准备。”
这正是谢宝瓒想要问的问题,她没有开口,萧凌辰就主动说出来了,倒也避免了她开口的尴尬。
如果换个人,谢宝瓒就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了,但萧凌辰,谢宝瓒总是没法用对待寻常人的那种随性来对待他,总是要稍微庄重一点。
“我大哥长于我,在我出生前,就已经被封为了世子。我母亲身体孱弱,生我的时候,九死一生。在王府之中,我和母亲就好似一个永远都融不进侯府的外人,我从小没有玩伴,没有与我亲近的兄弟姐妹。若非乡君,今日连与我说几句话的人都没有,说起来,在下要谢谢乡君,以后就别说问我,会失礼之类的话了。”
“好!”谢宝瓒郑重地回答。
“乡君于我有恩了,我感激都来不及。”
谢宝瓒听了这话,欣喜一笑,看来,萧凌辰是真的把她当朋友了,连上次的刺杀事件都没有打算瞒着她。既是如此,谢宝瓒也就不会追问,“既然你不让我把你当外人,你也不必把我当外人,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两肋插刀,何必见外。”
萧凌辰眼巴巴地看着谢宝瓒,“乡君,我们是什么程度的朋友?就像乡君和公主之间那样的吗?”
谢宝瓒无端地脸一红,她和灵安之间可以随意打闹,有时候做出一些“离经叛道”的举动,就像今日这样。不过,一向都是她调戏灵安。
萧凌辰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谢宝瓒并不觉得他是在羡慕嫉妒灵安,大约是觉得,她与灵安关系亲近胜过别人,才会如此发问。
“我会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种。”
萧凌辰迟疑了片刻,“好,但是,我会把乡君当做最亲近的人。”
他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桃儿来,递给谢宝瓒,“我今日在院子里找到的最大的一个,明日一大早我要去衙门坐班,等下了衙再给乡君带,可否?”
桃儿散发着一股甜香,谢宝瓒接过来的时候,上面还有萧凌辰的温度,她凑到鼻端闻了一口,笑得眉眼弯弯,“好!”
马车已是停在了门口,谢景秋在门口守着,虎视眈眈地盯着萧凌辰,他便没有下马,朝谢宝瓒兄妹拱了拱手,道别离去。
“妹妹,这是萧凌辰给你的?我总觉得他不怀好意。”谢景秋小心地扶着谢宝瓒,她已经打呵欠了,可还是盯着桃儿看,想一口吞下去。
“他不怀好意能图我什么?唉,我就怕他不图。不过,他现在自身难保,大约没什么心事在这种儿女情长上面。”谢宝瓒有点困了,靠在她哥的身上,跟没骨头一样。
谢景秋没办法,只好蹲下身背起了她,“都多大了,累了不会早点回来?”
说归说,还是把她背到了老太太的院子里。老太太看谢宝瓒很重,每日里不在乎谢宝瓒晨昏定省,但若是睡前没看到谢宝瓒一眼,就会睡不着,这会儿夜都深了,老太太还问了好几遍,让谢景秋一个明日还要读书的哥儿,在门口等谢宝瓒这个成日游手好闲的。
“祖母,我回来了!”谢宝瓒跟喝醉了酒,有气无力。
“我的儿,快回来!”
谢景秋将妹妹放在老太太的榻上,他后退两步,跟祖母请安离开,也没人搭理他。老太太已经将谢宝瓒笼在了怀里,要拿她手里的桃儿,她已经眯上了眼睛,还不让人拿走,“好吃,好香,不许抢。”
“好,不抢,不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