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卢玉箫问，“快点儿把人交出来！”
燕老大直接笑了起来。
他留着一圈络腮胡，整张脸黑黝黝的，在灯光下有些看不清五官，但是那大笑之时露出来的牙，很白。
所有人都被他笑得有些不明所以。
“我问你人呢，你笑什么！”卢玉箫打马靠近，“你若是识相的话，就把人赶紧交出来！”
“人？”燕老大的声音和他的外表一样的粗犷，说话间在这空荡荡的落凰山中仿佛都能带来回音，“你说的是那个小娘子啊？”
然后他鼓鼓掌，身后有两人，押着江莹走了出来。
江莹还是一身新娘子的打扮，身上红色的嫁衣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沉得令人心惊。
她浑身都被绑着，口中还被塞着一团不知道什么布，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其中一人狠狠推搡了一把江莹，她踉跄几步，差点儿一头栽在地上。
然后燕老大揪着江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了头来。
燕老大的力道不小，江莹吃痛，立刻渗出了眼泪。
“这小娘子长得也不错，不得不说你们这些高门公子哥儿命就是好啊，我们这群大老粗可一辈子都娶不到这么细皮嫩.肉的媳妇儿。”燕老大说着，还在江莹脸上摸了一把，江莹十分厌恶地别过了头。
“你想如何？”卢玉景问，“你点名让我过来，到底是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让你做个选择了。”燕老大抹了一把自己的络腮胡，眯眼笑道，“想让我放了这个小娘子也不是不可以，用你身边那个美人过来换啊！”
被点名的崔红蕊一听到这话，瞬间就惊了。
“我？”她不可置信地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尖，“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让我去换她？”
“无冤无仇？”燕老大重复着这几个字，直接被逗笑了，“你还有脸说无冤无仇几个字？”
崔红蕊和卢玉景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不理解。
“前年，就是你兄长将我儿子给杀死的，你还有脸说无冤无仇！”燕老大变脸极快，愤然大吼，震得一边树上的几只乌鸦都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一听他这么说，崔红蕊才忽然想到，好像是有这么档子事。
可是她兄长做的事情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我就问你，你是要舍弃她，还是她？”燕老大指了指崔红蕊，又指了指江莹，话却是对着卢玉景说的，“你选一个。”
卢玉景半晌没说话。
“我可告诉你，那小娘们是一个人，这小娘们肚子里还有个呢，而且很有可能是个男胎。”燕老大一说到这个，就更加兴奋了，“我儿子被杀了，我也要让你们英国公府的男丁来陪葬！”
说着说着，燕老大就仰天大笑了起来，豪放，却瘆人。
落凰山夜风很大，吹拂着江莹的衣衫，扬起了她的喜服，更是衬得她整个人弱不禁风、楚楚可怜。
虽然这里的人不少，但是却无一人说话，难言的沉寂中，只有猎猎风声。
“快点儿说话！”燕老大显然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唰”的一声将马上挂着的长剑取了下来，直接架在了江莹的脖颈处，“我数三声，你要是不做决定，我就直接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