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抗旨,她也万万不能接这道圣旨。
“欢公公,西海太子能找到,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也万万不敢居功,更不敢要皇上的赏赐。”江清月道,“那封信,的确不是我写的。”
欢公公脸上,并无一星半点的惊讶,仿佛料到了江清月早就会这般说。
但是他说出口的,却是:“荣安县主,这些话,奴才可是万万不敢去回的。您若是要说,也自个儿说给皇上听吧。”
思忖片刻,江清月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看着欢公公:“既然这样,那我便和欢公公一道进宫好了。”
话落,她不再管自己房中的人,大步朝着县主府门口而去。
院中说话之人声音不小,屋里边的几个人自然也听到了,玉琤转头看向顾辞,见他还是没有骨头一样,懒散散地靠在椅子上,对于外边的说话声恍若未闻。
“没听到吗?”玉琤问,“她就要进宫了。”
“听到了。”顾辞眯眼看着江清月的背影,凤目中闪过了一抹阴鸷沉晦,“真是好手段!”
玉琤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让赵祥准备好了马车,出了府之后,江清月直接上车。
靠在车壁上,江清月冷着脸,想着刚刚的事情。
走了没多久,车帘悄无声息地掀起又落下,快得仿佛是一场幻觉。
江清月闭着的眼睛没有睁开,闻到了扑鼻而来的一股冷梅香。
“怕么?”清润好听的声音给这冬日增添了一分别样的温度。
江清月缓缓睁开眼,转头看向顾辞。
“皇上这样也就罢了,你们西海一群人,来这么一出是做什么?”
“不若如此,如何做给背后之人看呢?”顾辞懒洋洋地回答,“既然要做戏,那当然是要做足全套了。”
江清月用力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平复自己的心绪。
“这一招,可比我之前遭遇的厉害多了。”江清月缓缓道,“明面上,找到西海太子是大功一件。实际上,大家想的都是,为何旁人都不知道,偏偏就我知道他的下落,很可能是我派人所为,然后再假装传出消息,就是为了给自己邀功。这明功暗过,真是让人猝不及防啊。”
江清月说着,看向顾辞:“若是刚才我接了那道圣旨,我便是真的怎么都说不清了。”
顾辞点点头:“这也正是因为你诚实正直。换做有些人,见到那般丰厚的赏赐,可能便真的忍不住了。”
的确,这次广元帝给的封赏,比以往都要丰厚,未尝不是一种试探。
“皇上是不是也怀疑我了。”江清月微微抿唇,“这就有些麻烦了。”
这个事情,难就难在没头没脑的,她根本就所知有限,完全不知道此事是何人所为。
“从上次淑妃的事情开始,便有人一直在暗地里针对你。一次不行便要下次,而且桩桩件件,都是株连九族的大罪。”顾辞看着她,“江清月,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江清月摇头:“我没有。”
然后她认真看想了想,再次摇头:“我来这里之后都做了什么,你清清楚楚,我也没有碍着谁的路。若是说仇人,只有一个燕礼,但是现在他显然已经没有做这些的能力了。”
她真是厌恶极了这种她在明敌人在暗的感觉。
“对了,你近日在御前行走,对于淑妃被杀之事,燕稷可是已经给出说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