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暮云望着徐风暖,轻轻叹了口气:“你那段时间的表现虽然隐蔽,但是动作实在是频繁。江清月也不傻,她身边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而且桩桩件件都是冲着她去的,她仔细想想,未必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
“可恨的是没能将崔紫芙肚子里那个种给去掉!”徐风暖狠狠一拍马车车壁,“我不甘心,狗皇帝将我们家害成了这样,我绝对不允许他还有后代可言!”
“都这个时候了,就别顾着这些了。”徐暮云好声劝慰,“该想的是接下来要怎么样,此次已然败露,若是江清月禀明皇帝,皇帝未尝不会对我们庆州有所动作!”
“怕他做什么?”徐风暖翻了个白眼,“我们距离上齐不远,到时候我们若是投靠上齐,师兄必然护我。我敢这么大动干戈,便是知道身后有退路,我没有什么可怕的。”
徐暮云看着徐风暖冷然的面容,不禁摇了摇头:“妹妹,你心中仇恨太深了。”
“深?”徐风暖反问,“哥,是你看得太开了吧?若不是那狗皇帝行事卑鄙,我们何苦从小就和父母天人永隔?我们应该一家人共享天伦之乐,而不是殚精竭虑想尽一切办法报仇!我拜师学艺这些年吃得那些苦,不都是这个狗皇帝间接造成的吗?若不是他,现在坐在金銮殿上的,该是我们父亲,或者是你!”
说着说着,徐风暖眼中有泪水落下,但是她脸上却没有任何哀伤的情绪。她只有厌恶,只有愤恨。这些年来,她吃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苦,才有了今日所成。而支撑着她的度过那段艰难日子的,只有满腔的血海深仇。
“哥,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不逼你。”徐风暖望着徐暮云,“反正我自己也可以做。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不是我狠,我也是被逼的!若是父母健在阖家团圆,我如今也不会如此。”
听到自家妹妹这么说,徐暮云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伤痛。
这个妹妹如何一步步走到现如今这个地步的,没人比他看得更清楚。
他不心疼吗?怎么可能,这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缘至亲啊!
思及此,徐暮云又心软了许多。
他挪动身子,坐在徐风暖身边,轻轻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你想多了,哥怎么会对你有什么意见呢?我只是心疼你啊。”
关心的话传入耳中,徐风暖撅着嘴巴,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坐直身子,一把抱住了徐暮云。
“哥,我好累啊。”
一听这话,徐暮云更是心疼得一塌糊涂。
他安抚地拍着徐风暖的后背,听到了她伏在自己怀中久违的呜咽声。
她努力将自己逼得更狠,也有很久,没有表现得这么脆弱了。
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像是一个依靠哥哥的小姑娘。而平时,她只是在伪装,在算计。
许久许久,徐风暖的哭声才渐渐小了。
她从徐暮云怀中爬起来,用帕子擦了擦眼角,认真看着徐暮云:“哥,如果你真的心疼我的话,你就按照我说得做。”
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徐暮云点头:“好。”
徐风暖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她越是说,徐暮云的表情便越是凝重。
说罢,见徐暮云是一脸犹豫的表情,徐风暖冷声道:“哥,我们远道而来,你在京城考取功名利禄,不就是为了拉拢势力安插眼线吗?现如今到我们用那些人的时候了,你犹豫什么?”
徐暮云略微抿唇,然后点头:“好,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