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从房间中消失,连带着一并消失的,还有这满室的华光,整个房间,一瞬间就昏暗了下来。
江清月听见外边传来了景宁的一声惊呼:“世子,您怎么了世子?”
下一刻,房门被人骤然推开,“砰”的一声重重的声响,然后就是急促的脚步声。
床帐被人掀开,江清月看见了燕贺的脸。
“啊……”燕贺怔怔张嘴,“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死了。”
“……”江清月无语,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别过了视线。
燕贺拍了拍嘴巴,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不太好听,立刻又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刚才见我师兄仓皇出去,我还以为是你出什么事儿了,所以赶紧进来看一看,原来你没事啊……”
见江清月背对着自己,燕贺弯腰,拍了拍她肩头的被子:“喂,我师兄怎么了?”
江清月还是没有说话。
“你发热把脑子烧坏了?现在哑巴了?”燕贺喋喋不休,“我从没见过我师兄那个样子,好像三魂没了七魄一样,所以我担心啊。江清月,你……”
“你有点儿烦。”江清月依然背对着他,“想知道你自己去问他不就好了?”
燕贺一想,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见江清月的精神状态实在不太好,又念在她大病初愈,所以燕贺没有再烦她,而是嘱咐了她好好休息之后,就疾步出去了。
房间内总算安静了下来,江清月松了口气。
她轻轻闭上眼睛,脑海中全都是和顾辞说话的时候,他发红的眼睛、悲伤的神情。
无数影像在她的大脑中显现,头都是涨涨得疼。
江清月立刻拽起被子蒙住了头,却愈发的烦躁。
她索性下了床,走到了一边的软塌上坐下,这个角度刚好,可以透过支起的窗户看见外边的景象。
不如不看,阴沉沉的天,让人的心情更加郁结。
前几天的落雪一直都还没有消散,外边看过去还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就这么撑着下颚在这里坐着,看着外边,出神。
晌午十分,景宁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巧的盒子。
“郡主,这是我家世子让我带给您的。”景宁说。
红木的盒子,里边装的什么东西江清月并不知道。
她接了过来,对着景宁道了声谢。
景宁走近两步,充满担忧地看着她:“郡主,您刚才和我家世子说了什么啊?世子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让属下将这个交给您之后,就直接回王府了。”
“是么?什么时候?”
“就刚刚啊,现在可能还在相国寺的前寺还没走远呢。也是突然,世子早上才刚刚过来,现在又要回去了,真是让人想不明白……郡主,您是不是和世子吵架了?”
江清月摇了摇头。
这比吵架可严重多了,这是分手,是一拍两散,是后会无期。
江清月将盒子打开,看见了里边的东西,是块儿白色的玉佩,上边刻着“荣安”两个字。
江清月记起来了,这是她刚刚来这里的时候,得封荣安县主,广元帝赐她的玉佩。有两块,一块是这个,还有一块儿是粉紫色的芙蓉玉。。
顾辞当时送了她一双避毒筷,然后拿走了这块儿玉佩,还开玩笑说,这是她赠给他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