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将这信物还回来了。
江清月拿出那块儿玉佩,轻轻摸了摸,触手升温, 能清晰感受到上边雕刻着的纹路,繁复又精美。
就好像是这段时间以来,时光在生命中刻下的印记,弥足深刻,无法消散。
景宁自然也认得这块儿玉佩,世子宝贝得很,经常随身携带。
“郡主,这……”
景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闯进来的燕贺给打断了。
燕贺喘着粗气,大步跑到江清月跟前,双臂按在桌子上,瞪大眼睛盯着她:“江清月,你……你和我师兄……分开了?”
燕贺因为奔跑而带来的胸口的刺闷远不如他在从师兄那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来得震撼。
他还想多问,但是师兄已经打马而去了。
没办法,他只能又来问江清月。
燕贺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个球,一直都在被踢来踢去,谁都在敷衍他。
景宁捂着嘴巴,惊叫了一声。
江清月扯扯唇角,想露出一抹云淡风轻的笑,但是她笑不出来。
刚才和顾辞说的时候,她甚至没有觉得很难说出口,她说得振振有词头头是道。但是现在事情过去了,从别人口中听到,她却觉得有些悲伤难过。
甚至想哭。
江清月转过头,右手撑着脸,给了那两人一个后脑勺:“是啊,分开了。”
“怎么会呢?”景宁的语气已经不是用震惊可以形容的了,“郡主,您……”
“你怎么能和我师兄分开呢?你知不知道他多喜欢你,你这不是要他的命么?”燕贺十分烦躁地扯了扯头发,然后拽住了江清月的手腕将她朝着外边拖,“不行,江清月,你和我去找我师兄,你和他说明白。”
“我已经说明白了。”江清月另一只手扒着桌子,让自己不被燕贺从榻上扯下去,“你师兄也已经接受了。”
“他接受个屁!”燕贺直接爆了粗口,“他在你面前不敢表现,背地里不定多难受呢!江清月,你和我师兄在一起在这么久了,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性子吗?你要是说别的我都能信,你要是说连和你分开他都能接受,我不信!”
燕贺十分执拗地把江清月从榻上拽了下来,直接朝着房门口扯:“江清月,你去和我师兄说,你不会和他分开的,你会一直一直都和他在一起!”
江清月被燕贺拖到了院中。
她没有穿鞋,冰凉的地面透过脚心,让她整个人都开始发寒。
她挣扎,她想甩开燕贺的手,但是他的手指却像是黏在了她的手腕上一样,怎么都甩不开。
“燕贺。”和燕贺暴怒焦躁的动作比起来,江清月的声音可以说是淡定平静得可以。
“我就是为了不要他的命,我才和他分开。”江清月一字一顿说得清清楚楚,“和伤心比起来,我更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燕贺拽着她的力道,慢慢小了。
他转头看着她,从她眼中看见了认真和坚定。
以及不容反悔。
“我们就到这里了,所以你也不用再做无畏的挣扎。”江清月又说,“你就当我自私也好,任性也罢,我自己的选择,我不后悔。”
燕贺怔怔地看着江清月,然后机械地转头,看向了外边。
江清月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院外,枯枝霭雪下,素衣白马美如画卷的人,同样正在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