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眉头动了动，低头看她。
她贴着自己，他并不能看到她的脸，只能看到她精致的下颌和鲜红欲滴的唇。
江清月的唇色本身很淡，是浅浅的粉，如今这般鲜艳，像是涂上了最浓烈的妆容，亦或是淬上了红霞，更像是世间最美味的果子，让人想要咬一口。
顾辞收回了视线没再看她，眼看着地方差不多到了，勒紧缰绳，抱着她下马。
谁知道刚刚下去，江清月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扑在了顾辞身上，将他扑得朝后踉跄了好几步，靠着树干才堪堪站稳。
顾辞垂眸看着她，她也正看着自己。
又有血从她的鼻子下边流了出来，她胡乱一抹，染红了半张脸。
像是一只浴血而出的凤凰，带着种妖异的色彩。
她清凉的瞳仁都在泛红，看着他的眼神，迷离万分。
顾辞并不知道她能不能看清自己，却见她撇嘴一笑。
“我就知道你会来。”她哑着嗓子说，“给本郡主解毒，就你了！”
江清月一边说着，一边扯着顾辞的衣衫，将他整齐的前襟扯得凌乱不堪，露出了他的胸膛。
江清月的手就摸了上去，然后不断向下，到了他的小腹处。
顾辞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力道要很大才能阻止她胡作非为的手。见到她细嫩的手腕被捏出了红印子，顾辞立刻松了几分力道。
江清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快点儿！”
顾辞的眼神暗了几分：“快点儿什么？”
“解毒！”江清月说着，又抹了一把嘴角，“我都快死了！”
“你死不了。”
他刚才把过她的脉搏了，一时半会，死不了。
总得让她吃点苦头，才能让她以后更多长几个心眼。
“我难受。”江清月撇着嘴巴，身子晃了晃，一头栽倒在顾辞身上，还拱了拱头，“顾辞，你帮我解毒！”
她像是一团火，在他身上拱来拱去，拱得他四肢百骸都开始发热。
他身上的冷气逐渐褪去，像是被她浸染。
“我不想他们给我解毒。”江清月的声音像是蚊子哼哼一样，不过还是被顾辞听清了，“不过要是你的话，很好。”
顾辞心下一动，脸色愈发地缓和了几分。
他垂下眼睫看着江清月，声音低暗，多了几分蛊惑人心：“嗯？若是我的话，你可以？”
“可以。”江清月点点头，抬起手摸索到他的脸，还捏了捏，“你相貌好，我也不吃亏！老祖宗说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动作，像是富婆在风月馆里调戏里边的小郎官。
顾辞闭着眼，磨了磨牙。方才一瞬间生出来的感动，被她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毁得一干二净。
顾辞抬手一挥，便见江清月身子一歪，“咚”的一声，掉进了旁边的湖中。
冰凉的湖水从四面八方涌入了她的耳鼻口中，让她出现了一瞬间的清醒。
她狼狈不堪地在水中挣扎，终于看清了那个在岸上，闲雅俊逸的人。
“顾辞！”江清月看着他，“一句话，你给不给我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