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芝赶紧给他顺了顺气,“他想干嘛呀?”
迟也喘了两口气,从阿芝手里把水拿过来想喝,又嫌烫,伸手去拿刚才那杯,又嫌是李新恒端来的,左右为难半天?,才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
“他有病!”
但“有病的”李新恒到了正?式开拍的时候反而正?常了。这段戏是李新恒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崇拜的“师父”——也就是傅凯——其实是个收受贿赂的黑|警,而他的“头儿”——也就是迟也——的姐夫,也是被傅凯害死的。迟也目前对?此依然一无所知,李新恒面临着内心的挣扎和煎熬,屡次想要在迟也面前坦白,却?始终无法?启齿。一段戏走下来,李新恒把这种矛盾和痛苦拿捏得?十分恰当,反倒是迟也因为身体不好?,又中断了好?几次。
迟也没脸骂他有病了,收工的时候自己恹恹的,裹着羽绒服窝在那儿。严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在边上跟小可?说话,看他神色不对?,伸手过来摸他的额头。
迟也歪过脸躲了一下,“没发烧。”他环视了一下周围,“阿芝呢?”
小可?回答他:“先回去给你熬粥了。”
迟也点点头,他这两天?也只吃得?下粥。
严茹的手从迟也脑门往上,抚到他发间,摸得?迟也觉得?后颈子一层鸡皮疙瘩,正?想问她干嘛呢,忽觉得?头皮一痛,他“嗷”地一声,严茹已?经?从他头上揪了一小撮头发下来。
迟也捂着头:“茹姐?!”
严茹才不理他,小心地把那一撮头发放在了准备好?的一个小密封袋里,封好?了,又放回包里。
迟也困惑地眨眨眼:“要验DNA吗?”
“验什么DNA?”严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在外面有私生子啦?”
迟也立刻举手发誓:“我?这辈子都没碰过女人。”
严茹白了他一眼:“把你的生辰八字给我?。”
“生……什么?”迟也感觉这一整天?围绕在他身上就没一件事儿正?常,“你不知道我?生日吗?”
“我?要你确切的出生的时辰。”
这迟也哪儿知道!
“茹姐你别吓我?……”迟也想伸手去摸严茹的额头,“你没发烧吧?”
严茹不耐烦地拍开他的手。
“茹姐前两天?吃饭,认识一大师,什么都没问,就算出来你最?近身体不好?,小鬼缠身。”小可?在旁边压低了声音,解释了一句,“他说你这病老反反复复的,不是因为天?气,是有人咒你。”
迟也:“……”
娱乐圈一向?是小火靠捧大火靠命,因为不确定性太强,圈里都很迷信玄学,这个迟也是知道的。开机要挑良辰吉日,改艺名要花好?几万去算,迟也还见过那种挑本?子不看故事,光靠算的演员。只要是有点本?事的玄学大师,在圈里非常吃得?开,一传十十传百,都能?当个佛供起来。
严茹:“你不要不当回事情。你想想,你这一年大大小小多少事情!大师说了,你的命格是伤官带印,天?生是大富大贵,一帆风顺的命。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有人做了法?,想借你的运!”
她扬了扬手里那搓刚从迟也头上拔下来的头发:“我?托了大师给你消灾!”
迟也的脸皱成?一团:“多少钱啊?”
“哎呀你别管多少钱!”严茹突然表现出了一种让迟也毛骨悚然的慈爱,“只要你好?好?的,花多少钱都不是事儿!”
迟也还想挣扎一下:“可?是我?觉得?……”
小可?也一脸神神道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迟也让她们俩说得?愣在那里,一时不知道是她俩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但严茹不依不饶,让他赶紧问家里。李曼菁一听要问八字就警觉了,非说生辰八字是绝对?不可?以告诉外人的。最?后严茹跟李曼菁直接通了个电话,李曼菁本?来根本?不知道儿子最?近生病,突然听说有人咒迟也,着急忙慌地也要去找“大师”,把迟也都听傻了。
晚上讲给喻闻若听,喻闻若笑得?半分钟停不下来,问他:“你信吗?”
迟也现在已?经?不知道该不该信了。借运这种说法?他倒是也不敢斩钉截铁地说不信,可?他又怕再这么下去,严茹早晚有一天?会让他喝符水。
喻闻若笑得?更?厉害:“你怎么这样想她?”他缓了缓,好?像都笑累了,又道,“严总也是担心你。”
迟也嗤笑了一声:“她可?能?觉得?我?非要去上那个公益课也是中了邪,想一并消灾呢。”
喻闻若突然安静了下来。他们又提到了这件事。
“迟也,其实……”
迟也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了他:“没关系,我?想做这个事。”
喻闻若:“就算利用了你的影响力,也不一定能?改变什么的。”
迟也反问他:“那你干嘛还要办这个公益课?”
喻闻若欲言又止。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长长地叹出来,然后笑了。
“你是个好?人。”迟也突然对?喻闻若说,“蕾拉会为你骄傲的。”
喻闻若没说话,他又笑了一声,显得?有点局促。迟也感觉他可?能?掉眼泪了,但他没有戳穿喻闻若。
“那过几天?在环庆见。”
“嗯。”
迟也挂了电话,喻闻若的一条信息才发了过来。
“I\'mproudofyoutoo.”
迟也看着这条信息,嘴角久久没有落下来。
“死闷骚。”
作者有话要说:相信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