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感觉到无力和自己的无用，连最重要的人都无法守护。
穆霆枭抿了抿唇，滑着轮椅到了姜羽的身边，面无表情地说道，“钱的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你现在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先去看看你奶奶吧。”
姜羽这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她刚走了两步，穆霆枭就忍不住吐槽，“你哭的样子，真的很难看。”
可惜，姜羽走的太快，没有听到。
“小武，去和云城人民医院联系，尽早把她接到市里去，和爷爷说一声，这段时间，我可能不在家。”
“那顾小姐呢？要是顾小姐找你怎么办？”大武突然开口。
倏尔，穆霆枭陷入了沉默，半晌之后才做了决定，“她问起来就说我出差了。”
他自知自己很对不起顾锦。
但是不知为何，他看到姜羽刚才无错的模样，一下子就想起了曾经的自己，顿时就走不开了。
曾经的自己也是那样的无助，失去至亲之人的感受，他知道。
所以此刻也比往常格外体谅姜羽，心里对她的怨愤也暂时放下了。
鲜少有人知道，冷酷无情的穆霆枭从前也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少年。
“走吧！”安排完一切后，穆霆枭就朝着病房的方向过去。
医院的加护病房被一扇玻璃门隔开，这个加护病房已经五六年没有病人住进去了，姜羽隔着厚厚的一层玻璃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的人。
看着点滴一点点地进入他的身体，看着身旁的仪器不断地跳动着，只祈祷着她的身体能赶紧好起来。
“病人家属是吗？过来签个字吧，今天的探护时间已经到了，再停留会影响病人的，明天再来吧！”一个小护士走上前去把一份风险通知书送到了姜羽的手里。
姜羽看着上面的红字，颤抖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随后，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里面的人，心道，“奶奶，你一定要挺过来。”
她走出去的时候，迎面撞到了穆霆枭。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穆霆枭开口问道。
打算……
这个词对姜羽来说有些陌生，她已经很久没有打算过自己要干什么了，她就像是一个机器，一直被安排着做各种各样的事情，嫁给穆霆枭被迫背债，被迫还钱。
而终于有时间打算自己的时候，她甚至都已经忘了曾经的自己，究竟有什么梦想。
姜羽摇了摇头，无力地说，“没什么打算。”
“我已经让小武联系了云城人民医院，明天就可以转过去。”忽然，姜羽的脚步停了下来，穆霆枭也随之停下了轮椅。
她漠然地转过头来，那双早就哭肿的眼睛里此刻已经看不住情绪，只是呆呆地盯着穆霆枭看了良久，随即嘴角弯起一点弧度，轻轻地说到，“谢谢。”
医院走廊里昏暗的灯光落在姜羽的头顶，逆着光，穆霆枭清楚地看到了她的脸上未干的泪痕，刚想说，“这钱是要还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姜羽此刻的模样，他有些不忍心说这些话来，只是浅浅地回了一句，“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