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层摆的是杏仁酥,第二层摆的是桂花酿,最底下一层是还在冒着余热白雾的灌汤小包。
这些都是她的挚爱。
沈涅鸢闻着香味,咽了一下口水。
自从来了西蜀,虽贵为公主,可每日吃的都是一些难以言喻的西蜀佳肴。
她连做梦都想着吃灌汤小包,那日一觉睡醒,睁眼看到的是带了血的半块牛肉,她顿然生了好长的闷气。
拓跋渊随手拿起杏仁酥,咬了一口,随意地道,“公主侍奉本侯辛苦了,你也吃一点。”
“侯爷您吃。”她故作矜持地推脱道,
少年勾了勾唇,拿起一个灌汤小包给了她,“稍有本侯还有事情要公主做,你还是多吃点,留点力气。”
闻言,沈涅鸢瞪了他一眼,接过灌汤小包,一口塞进了嘴里。
阿霏做的灌汤小包,精致小巧,一口一个,味道甚是鲜美。
沈涅鸢吃了一个自是不过瘾。
反正一会还不知道拓跋渊会如何指使她做事情,自是现在先吃个够本才是。
她这般想着,又连着吃了三个灌汤小包,紧跟着又拿起了杏仁酥。
约莫是吃得急了些,沈涅鸢呛了一下,猛地咳嗽了起来。
一只宽厚修长的手掌轻拍着她的后背,沈涅鸢抬眸就见眼前有一瓶白玉壶,想也不想的,拿起就灌进了嘴里。
桂花酿,香甜可口,最是解渴,什么都好,就是容易醉人。
寝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安静到只能听见少女均匀的呼吸声。
轻拍她后背的手一直没有停下来,拓跋渊等到她睡熟了,这才起身,将食盒盖上,搁置在地上,然后将她抱上了床,将被褥盖在了她的身上,这才出门离去。
整个过程,他都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一直候在寝房外的荆朔见他出来,朝着他俯身行礼道,“少君,谢凛已经派人打探,我们的人按照您的吩咐,将话传到了。”
拓跋渊微微颔首,角落里突然有人探出一个脑袋来。
宫尘甚是纳闷地道,“你何必这么麻烦搞这么一出?反正你也将她灌醉了,不如就趁着她毫无意识的时候,将她带回北冥。”
拓跋渊站在门前,眸光悠远地看着前方,薄唇轻勾,蓄在低醇嗓音里的情绪很淡,“她不喜欢。”
“……那你强行将她留在你府中,她就喜欢了?”宫尘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道,“你就等着她醒来同你闹吧!到时候别妄想我帮你。”
拓跋渊不屑地嗤笑,“我需要你帮?”
宫尘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怒意更盛,“成!这本就不是我的职责之内的事情,你孤独一生没有子嗣,那也是你活该!”
他气得甩袖,离去时还叨叨个不停,“就没见过那家公子是这样追心仪女子的!”
将人故意灌醉,即便能将人留一宿,那能改变什么?
往后沈涅鸢对拓跋渊,一定会多加心眼,他想要沈涅鸢再对他毫无条件的信任,恐怕是不可能了。
荆朔跟了上去,不解地追问道,“宫大夫为何这么说?少君难道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