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中,唯有?独自站在一旁恨恨看着琼瑰的皇后反应最慢,这会儿满场寂静,唯有?皇后立在遍地行礼的人?中,同太上皇对视了一眼这才身子一颤,如遭雷击一般扑通跪下。
“不知父皇驾临,儿臣惶恐。”
太上皇却呵呵一笑,没有?直接说什么?,转头望向身后跟着的皇帝,“皇帝,你刚刚说什么?,皇后性行淑均,温慧承平,抚育子嗣夙夜劳力;林屿又摘得此次文举探花,其父抚远伯乃有?功之臣,要准其配享太庙?”
皇后跪在地上,好半天才缕清太上皇话里的意思,膝盖一软险些?跪坐下去乱了姿仪。
她?怎么?也想不到,太上皇何时竟在这附近设了宴,宴中皇帝竟然会提及关乎她?林家半生荣辱之事!
太上皇平日里都不曾住在皇宫里,更不会来御花园这种有?妃嫔出入的场合,今日如何这样巧?!
皇帝死死地盯着一脸惊恐的皇后,牙关咬紧,连说话都有?些?瓮声瓮气,“父皇,儿臣——”
“好了。这些?事,皇帝自行决断就好,今日难得开?宴,是?为了父子君臣??聚,不要为了这些?小事弄得不快。”
太上皇乐呵呵地打断了他的话,背着手慢慢踱到琼瑰身边,抬手虚扶她?一把。
“这就是?陆家的小娃娃吧?一晃都有?两年未见了。你这丫头,比你哥哥还?懒,朕不派人?去请,便不来看望朕了是?不是??快起来吧,地上凉,朕记得你是?你们?家身子最不济事的那个。”
琼瑰谢恩之后很快站起,太上皇一边说一边向湖边走去,皇帝和众臣纷纷跟着离开?。
琼瑰便亦步亦趋地跟着恭富走在人?群后面,太上皇走了两步,却回头看看,恭富连忙示意琼瑰也跟上太上皇,随侍他身侧就行。
琼瑰依言照做,扶住老人?家故意伸过来的手臂。
“父皇,儿子实在没想到——皇后她?治下不严,致使后宫不安宁,让父皇烦心,儿子实在愧对父皇的信任······”顾不得琼瑰在身边,皇帝跟在耄耋老者?身边,一个劲地躬身剖白。
太上皇却捋了捋银白胡须,笑眯眯地问琼瑰:“你说说,为什么?要跟着家里人?在万佛寺和外敌接头?皇帝就在这里,若是?说谎,可是?欺君之罪。”
琼瑰知道表演还?没结束,继续打起精神,将?她?与秦岁晏商量好要说的话,全都插在回忆那天自己和柳飘飘行程的过程中,这样半真半假,一股脑说给皇帝,还?有?那群跟在后面的众臣工听。
“你说的都是?真的?陆家当真没有?叛国?之心?”皇帝装模作样地问了一句。
他已经?懒得去多说什么?了,从皇后中了陷阱让一群宫人?在他们?面前乱起来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结局如此。
只是?皇帝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皇后平日里也算稳重,且处事也算小心,如何就这样简单地进了圈套,这个陆家的女?儿,他日后定要好好查查。
琼瑰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眼中很快升腾起一片水雾,“父亲和兄长对君上一片忠心日月可鉴,臣女?若有?半字虚言,愿遭晴天霹雳,不得好死!”
皇帝原本不过走个过场,此时顺口道:“也是?儿子疏忽,正?是?因为陆卿担任着太师这种要位,所以儿子以防万一,才出此下策,现今看,还?是?先将?陆太师和大将?军从牢中放出来,尽快查清此事才好,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太上皇笑笑,摆摆手道:“朕老咯,哪里知道你们?在弯弯绕绕说些?什么?,只不过,朕子嗣便不昌盛,你现在正?值壮年,不许再步朕后尘,膝下只一位公主,三位皇子,极为不妥,众卿家以为呢?”
后面众臣立即跪下,纷纷称是?。
太上皇于是?对琼瑰道:“咱们?走吧,去别处看看,这些?大忙人?还?要商量事情,一时半会儿应该顾不上我这个糟老头子咯。”
皇帝和众臣只好跪地恭送。
琼瑰和恭富陪着他走到一处小丘上,进了一处亭子坐下,老人?忽然让琼瑰坐到他对面去。
琼瑰不明所以,但是?看着这位老人?,觉得对方很慈祥,尤其是?他几乎毫不费力就让陆家人?免了牢狱之灾,所以琼瑰愿意听他的话。
谁知坐下之后,老人?一双看透世事的眼睛犀利至极,就着天光盯了她?好久,突然肯定道:“你不是?过去那个小姑娘了。”
琼瑰:“!?”
心脏一缩,冷汗瞬间沁出了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