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
容潋走出房间的时候,门外的马车已经整齐地排成了长龙。
温见机手下的人动作很快,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将皇族送给妖王族的礼物整理好了。
负责护送礼物的士兵也已经全副武装,站列在了数量马车的两侧。
阿桑站在为首的马车旁边,阿葚正挥舞着自己的鞋子上的两双翅膀,围着马车转圈。
而容潋扫视了一周,却并没有发现温见机的身影。
“他不是要和本座一起走么?”她眯了眯眼睛,“既然他不在的话,不如本座......先跑吧?”
毕竟容潋方才已经推断出,这个姓温的,很有可能已经觉醒了“中天血脉”。
并且这种诡异而神秘的血脉,也许不是什么好东西。
容潋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只不过毕竟之前答应了他,临阵脱逃,岂不是显得很怂?
正在她犹豫不决之时,身后便传来了缓缓的脚步声。
“妖境王都与人境皇都相隔甚远。”温见机在容潋身边站定,看向她的眼神非常温柔,“教主难道想全程御剑吗?”
他抬起手,指向在最前方的马车。
“不如乘车前去吧,好么?”
容潋蹙眉,没有回答。
她眼神扫过温见机的全身,突然转移了话题,“你今天怎么换了两次衣服?”
闻言,温见机心中一震。
方才“中天血脉”发作,他疼得浑身出汗,将衣服都浸湿了,自然需要再换一次。
心中虽然思绪万千,但温见机脸上温顺的笑意半分不变,仍从容地与容潋对视着。
容潋的眉头越蹙越深,上前一步,伸手扯了一下温见机的领子。
......他的里衣也换了。
她眼中温见机的表情虽与平时没有半分区别,但原本苍白的皮肤透着不正常的潮红。
呼吸也比平时急促了几分。
容潋确定了温见机的状态不太对,便想要放开抓着他衣领的手,却被温见机抢先一步。
拽着他衣领的手上传来冰凉的触感。
温见机按在她手腕上的手,就好像冰块一样冷,开口说话的语气却是极和煦的,“教主,我确实换了衣服。”
容潋挑眉,“所以呢?为什么?”
温见机双眸弯弯,反问道:“好看么?”
容潋:“......三年不见,你胆子越发大了,竟然敢跟我说这样的话!”
温见机并不回答,而是又重复了一次,“好看么?”
他先前走了一步,漆黑的双眸晦暗不明,“教主觉得我穿白色好看,还是穿黑色好看呢?”
闻言,容潋瞳孔一颤。
温见机今早穿的是白色,眼下却换了黑衣。
最不同的两种颜色。
他若是因为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就比如“中天血脉”觉醒前的发作,而换衣,一定会换件一样的,不让别人轻易发现。
不可能换成如此大相径庭的衣服。
这样的话,所有今早看见过他的人,都会察觉出端倪。
......所以他更有可能是换着玩。
搞不好隔一个时辰就会换一个。
暴发户思维嘛。可以理解。
毕竟以前又穷又惨。
抬头,又瞧见了温见机为一身黑衣,搭配的一个金镶墨色宝石的发冠,容潋彻底确定了温见机换衣服的动机。
容潋翻了一个白眼,挣脱开温见机的手,“你也变得太自恋了吧,真是的,没眼看。”
她的注意力不在凝聚在温见机身上,这才发现周围的人都在偷瞄他们两个。
除了一个鞋上长翅膀的。
这个小孩是明目张胆地看,两眼珠子就快掉下来了。
容潋:“......”
联系到那个温见机被榨干的传闻,容潋合理怀疑,温见机方才与她故作亲密的行为,是在炒作。
仿佛身体被掏空,肾虚亲王人设永远不崩塌。
容潋眯眼,落在温见机脸上的眼神逐渐不善。
果然无利不起早。
现在的温见机连换个衣服,都憋着算计、利用别人一下。
容潋勾了勾手指,道:“你方才问的什么,再问一遍。”
温见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还是照办了,“教主觉得我穿白色好看,还是穿黑色好看呢?”
容潋:“大点声。”
温见机:“......教主觉得我穿白色好看,还是穿黑色好看呢?”
容潋微笑,用同样的音量回答道:“本座觉得,你什么都不穿最好看!”
!!!
周围士兵们的□□顿时掉了一地。
*
容潋甩下这句话,就转身上了马车。
留下愣在原地的温见机。
看着她的背影,温见机突然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咳得双目发红,腰身根本直不起来,手紧紧抓住身边的马车,才堪堪没有跌倒。
“殿下!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