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久违的幸福,陶氏累了一日,来到她怀念的老院子,要小住几日才肯回去新院子。
澹时寒命人去抬软轿来,被岳秀姌阻拦。
“娘,晚膳在这里吃吧。我们也在你这里吃,成不?”岳秀姌想着天气寒冷,天又快要黑了。不如依着婆母的意思留在这里。
陶氏笑说:“那可好。你们陪着我吃便好,夜里可别在这里睡下。”
岳秀姌嘿嘿笑,回头对二位小姑子说:“你们陪我一起去准备晚膳。”
“我们自己做吗?”澹歆芝好奇,这小院子里没有见到后院啊,想来也没有厨房。
岳秀姌笑而不语,与澹时寒交换一个眼神,便领着二位小姑子去了厨院。
澹时寒留下来陪着陶氏,坐在炕沿上边剥烤花生,边问:“娘,今日织绣坊里,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一群长舌老婆们聚到一起说闲话,能有多少正经的?”陶氏不在意的笑着回答,手掌里有儿子剥好的花生米,一粒粒带着掌心的余温。
澹时寒拿来一个茶杯来,将剥好的花生米放到杯子里,声音平平的说:“柳家老太爷把宝藏埋在咱们家,这事……娘可知道?”
陶氏拿着花生米的手微微一颤,警惕的问:“屋子里还有人吗?”
澹时寒凤眸低垂,回答:“没有。人都安排在屋外守着,不敢有人偷听的。”
陶氏安心的点头,捏一粒花生米放到嘴里慢慢咀嚼,似是专心品尝花生米的香腻,又似是回忆往事。
澹时寒很有耐心,专心之致的剥着花生米,从一杯子到三杯子,剥得很认真。
“寒儿,你知道咱们村子为何叫落富村吗?”
“与柳家宝藏有关吗?”
陶氏点头,怅叹道:“落富村,富贵落在小小的村庄。”
澹时寒掀起眼帘,问:“富贵,是指柳家宝藏?”
“对。”陶氏颌首,又往嘴里塞了一粒花生米,似是回忆的说:“落富村原来是柳老太爷的私产,被当作凤大小姐的嫁妆。”
“后来凤大小姐将那片土地送给你爷爷,可是地契却在凤大小姐的手里。之所以做了表面功夫,目的是保住柳家宝藏。而柳家宝藏就埋在咱们家的地里。”
澹时寒眯起眼睛,“姌儿当初嫁给我,也是因为柳家宝藏吗?”
陶氏摇头,说:“姌儿能来找你,是我的主意。”
澹时寒震惊,“娘的主意?娘明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灵儿。”
“可惜灵儿是岳汾的亲生女儿啊。”陶氏反驳,让澹时寒瞬间没了声音。她放下花生米,手伸向儿子,立即被澹时寒握住。
“寒儿,你知道你爷爷、奶奶和你爹是被谁害死的吗?”
澹时寒凤眸闪动阴戾的杀气,齿间咬出两个字:“丞相。”
“丞相暗中指使那十人来家里杀人放火。当年若不是我带着你们兄妹三人去了醉花镇赶集,恐怕连我们也……”即便目不能视,陶氏空冥的双眼依旧惊恐的睁圆,仿佛记忆里的景象重现在她眼前。
“寒儿,知道吗?当年的那场大火几乎烧死了整个村子的人。唯一活下来的只有李牛一家。李牛的爹赶车载着娘俩去镇里送豆腐,回来半路上遇到我们,才一起乘牛车回村。没想到村子被烧得寸瓦不留,每一家的人都被锁在屋子里活活烧死。那十个人……那十个人就骑在马上笑着,骂着,诅咒着……”
陶氏空冥的双眼中溢满泪水,她攥紧拳头捂住疼痛的心。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那十个人疯狂的大笑声。
“娘,那十个人,是谁?”澹时寒锁起眉心,微微倾前靠近陶氏,“娘,你认得那些人,是吗?”
陶氏抹去泪水,坚定的说:“对,那十个人即便化成灰,即便听到他们被挫骨扬灰的风响也能分辨出他们是谁。”
“娘,告诉我。”澹时寒握住陶氏的双拳,坚定的说:“娘,不仅为了姌儿,也为了咱们澹家,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陶氏长长叹气,压低声说:“那十个人已死掉三个,其中两个失踪,目前有六人还活着。”
澹时寒算算,眉皱得更深,“王氏,张书吏,岳汾,柳忠。这四人是已经出现的。”
陶氏低声说:“死的人有三个,岳峰,徐老二,霍风。”
澹时寒惊讶,“岳峰?英子的爹?霍风?霍猛的爹吗?”想想,又觉得不对,“霍猛是柳忠的儿子。”
陶氏点头,“岳峰感恩凤大小姐的救命之恩,早已投靠岳大小姐。这也是他为何会带着英子隐姓埋名的活着,直到姌儿与岳家决裂,他才会出现。”
“原来如此。那霍猛呢?”想到霍猛也许是奉霍风的遗命来夺取柳家宝藏,澹时寒就惊出一身冷汗。
他和岳秀姌不仅没有防备霍猛和英子,甚至将他们凑成一对。如果霍猛和英子借机谋害他们,恐怕是防不胜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