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轻叹,说:“霍风当年与柳忠因为争妻,最终两败俱伤。若不是念在丞相的恩情,霍风也不会带着被柳忠糟蹋的妻子避隐。甚至让霍猛相信害死他娘的人是他的亲生父亲。”
“既然如此,霍猛和英子更不能留下。”澹时寒担心霍猛和英子会策反。
陶氏点头,“你想如何做之前和姌儿商量,看看她是个什么意思。”
“我知道,娘。”澹时寒想想,又问:“那两个失踪的人又是谁?”
“程统和赵六。赵六有个丑名,叫六猴子,为人奸诈。程统是十个中心高气傲的,不愿被王氏驱使,所以一气之下便走了。”
澹时寒想想,程统也许不好寻找,但是赵六一定能找到。奸诈之人总会凭借自己的小聪明来行事,只要混在闹市中必然有迹可寻。
“那还有一个呢?又是谁?”澹时寒好奇。
陶氏莞尔浅笑,说:“这最后的人,你也认得。”
澹时寒好奇,“谁?”
“李老歪的恶婆娘,邹氏。”
澹时寒大吃一惊,从未想到泼辣的李婆娘竟然是丞相派来的十人之一。
“娘,那婆娘与咱家从未深交。她怎么会……”
“李老歪家是后搬来的,而那一年骑在马背上的女人除了王氏,另一个就是她。”
“原来如此。”澹时寒恍然大悟,又好奇的问:“娘,你怎么能唤出他们的名字?”
陶氏微微一笑,只说了两个字:“秘密。”
澹时寒的好奇心被勾起,可陶氏不肯说的事情,即便他跪下来磕头也不管用。
陶氏拉着儿子坐来身边,语重心长的叮咛:“寒儿啊,娘知道你当年喜欢岳秀灵。凤大小姐若还活着,你若真心喜欢秀灵,娘也愿意成全你。可是凤大小姐死得早,即便岳汾不知道秀灵是他的孩子,可终究养在岳家。比起秀姌,秀灵那孩子的心思太偏。当年小河边,她是故意摔在河里引你去救的,那时她才多大年纪?”
“娘,你怎么会知道?”澹时寒惊讶。他发现面前的母亲越来越陌生,甚至早已超出他的认知。
陶氏长长舒气,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岳秀灵故意摔到河里引你去救,邻居老王叔正在对面的林子里下陷阱。偏巧被他看见,也看到陪着秀灵一起来的王氏。”
“这么说,王氏利用岳秀灵引诱我,为的是将秀灵嫁入澹家?”澹时寒一颗心瞬间跌落谷底。他想过许多,却独独没有想到岳秀灵是王氏的傀儡。那么岳秀姌呢,五年前她抱着刚刚出生的婴儿跑来求他,又是谁在背后指使?
陶氏笑说:“岳秀灵虽然是个孩子,终究与秀姌不同。她与王氏是互相利用,王氏要她嫁来澹家做奸细,而她也想利用你逃离岳家和王氏的掌控。只可惜……你救了她,却没有要娶她的想法。”
澹时寒凤眸眯起,说:“所以回去后,灵儿被王氏毒打。”
“不,被毒打的人是姌儿。”陶氏语气坚定,她回忆道:“五年前,王氏想要将姌儿送到太子身边,而灵儿送到澹家,两个傀儡能够让她同时掌握太子的秘密和柳家宝藏。”
“可惜她错算了姌儿和灵儿的姐妹情深。从小在百般折磨之下相依活命,灵儿即便想逃离也会带着姌儿一起走。姌儿当年脾气太倔强,王氏才想送给太子做玩乐的主意,逼姌儿屈服。只是……”
澹时寒气得脸色铁青,“只是她没有想到姌儿宁死不从,差点一头撞死。”
陶氏怅然,“是啊。也好在她有此一劫,反而保住性命。王氏只好送灵儿去太子身边做玩乐。太子那心性,哪里是她能揣测的。不仅没有在太子身边安插奸细,反害了灵儿。”
澹时寒叹惜,苦笑道:“灵儿是装疯,后来被王氏识破,灌了毒茶。”
陶氏恍然,说:“所以你愿意娶姌儿为妻,其实逼王氏善待灵儿?”
“是。娶姌儿是为了灵儿,逼姌儿装哑巴也是为了保姌儿的性命。”澹时寒摇头苦笑,“可惜五年后的今日姌儿不肯听从我的安排,最终还是开口说话。”
陶氏拍拍儿子的手背,“姌儿已不是五年前柔柔弱弱的样子,如今她越发厉害,恐怕不需多久便尘埃落定啦。”
“娘所指的尘埃落定,又是何意?”
陶氏抿唇笑,压低声:“秘密。”
“娘,你怎么……唉!”澹时寒哭笑不得。怎么一问到关键的问题,母亲就三缄其口呢。
陶氏呵呵笑,安慰道:“寒儿,你要时刻留在姌儿的身边陪着她。女人呀,再强也要有男人背后帮着,护着,宠着。你可不能再如同以前那般对待她。”
澹时寒苦瓜脸,告饶:“娘,我现在还不宠着她?她都快爬到我头上来啦。”
“活该!”
陶氏笑。她终于等到云开雾散,一家人幸幸福福的好日子了。
母子俩又闲话几句,就听见屋外面传来岳秀姌的询问声。
“娘,我能进来吗?”